一、灵魂摆渡般若和孟婆的联系?
《灵魂摆渡2》第13集风华绝代中,赵吏曾说过般若的历史:般若是把箜篌,乃上古昆仑山上的天女所制,取西海梧桐之木,照月精华七百年;放至黑海,浸弱水七百年;再由数百只玄鸟,噙五色石打磨七百年;历两千七百年(应该是两千一百年,两千七百年是为了押韵),得箜篌十把。后来,三百天女下昆仑,其中一把名为般若的跟随天女来到人间,为教授人类礼乐之器,大战之后,不知所踪,自此般若在人间辗转数千年。
冥府是在大战之后形成的,而般若在大战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所以孟婆不可能转世成为般若。
又有这种说法,前世无名在孟婆庄杀了孟婆孟七,后来孟婆转世成为般若杀了转世的白牡丹。
上面已经解释了般若不可能是孟婆转世,因为她一直都存在,且孟婆先出世。
还有,无名在孟婆庄杀了孟婆孟七之后入冥府,灵魂被冥王阿茶收走了,改名赵吏。后来赵吏的灵魂是吃了慕容的药才生出来,因此当时无名/赵吏没有灵魂无法转世 。人有三魂七魄,如果割裂那心理、生理等等会有缺陷,也不存在割裂了灵魂。况且真的割裂了灵魂,赵吏不会没有感觉的。
再一点,赵吏和白牡丹在同一时期出现,虽然赵吏是在白牡丹死后才到白府的。如果白牡丹真的是无名的转世,那当其他人看到赵吏的时候不会问他是什么人,而是应该会害怕、惊讶白牡丹复生了。
最后,仅凭孟婆孟七与般若是同一个演员扮演,就认为般若是孟婆孟七的转世,那更不可取。
因为在剧中,五楼的老板五爷和小鹿是同一个演员,阿香与阿秀是一个演员,三七与黄水仙也是同一个演员……
先说五爷与小鹿,五爷一定不是小鹿的转世,因为小鹿最后头被打死之后魂飞魄散无法转世,再者五爷是饕餮,是神兽,更不可能是小鹿了。
再说阿香与阿秀,阿香是灵魂摆渡人,当时阿香被刺有两种结果,一种重伤后来养好了,阿香还是阿香;一种就是重伤不治,由于没有灵魂,无法转世。
最后说三七与黄水仙,三七最后把五窍给了长生,自己只剩一窍,用赵吏阿罗汉的血自杀了。如果三七转世成黄水仙,黄水仙是民国时期的人,她应该已经死了,既然死了那么长生就能在黄泉等到他,但最后赵吏拿着量产的孟婆汤去找长生的时候,长生还是没有等到三七,说明黄水仙不是三七,三七没有转世。(量产的孟婆汤、赵吏的服饰,基本可以判断时间是现代)
二、孟婆和彼岸花图片
孟婆和彼岸花图片
孟婆和彼岸花
孟婆是佛教中的一个神祇,被认为是地狱的主要管理者之一。她担任着给予被判入地狱的亡灵忘记前世的责任。而彼岸花,则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象征之一,被赋予了美丽而神秘的寓意。
孟婆
孟婆的形象常常被描绘成一个年老的婆婆,手持一碗古怪的仙丹。根据佛教传说,每个死者的灵魂在进入轮回后,会来到地狱接受审判。孟婆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会给予这些亡灵喝下一碗被称为孟婆汤的特殊饮料。
孟婆汤的作用是让亡灵忘记前世的一切,轮回投胎。这是因为在佛教中,人们相信我们的前世业力会影响我们今生的命运。为了让亡灵重新来过,孟婆的孟婆汤变得至关重要。
孟婆的形象在中国民间信仰中十分流行,人们常常在祭祀活动中供奉孟婆,并期待她能帮助他们的祖先消除一生的罪业。
彼岸花
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种特殊花卉。它通常生长在墓地、荒凉之地,花期短暂且华丽,被认为是带给死者超脱和重生的象征。
彼岸花的花朵呈鲜艳的红色,十分引人注目。它在秋天开放,象征着冥界与阳间生命的交汇。人们相信彼岸花会为逝者献上无尽的祝福,让其在来世中获得新的机会,实现生命的延续。
彼岸花在文学作品中也常常出现,被赋予了浪漫而神秘的色彩。它不仅象征着死亡和轮回,也代表着对生命的追求和渴望。
孟婆和彼岸花的联系
孟婆和彼岸花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都与死亡和轮回有关。孟婆的孟婆汤让亡灵忘记前世,重新投胎;而彼岸花为逝者送上祝福,帮助他们在来世中获得新的机会。
虽然孟婆与彼岸花各具特色,但它们都给予了人们一种超越生死的思考。孟婆汤让死者化解前世业力的束缚,重新开始;而彼岸花则给予逝者美丽和希望,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
孟婆和彼岸花不仅仅是宗教和文化的象征,也是人们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它们的存在使人们反思自己的过去和未来,思考生与死、轮回与超脱。
结语
孟婆和彼岸花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承载了人们对生死的思考和追求。孟婆的孟婆汤让亡灵忘记前世的束缚,重新开始;而彼岸花为逝者送上祝福,帮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
无论是孟婆汤还是彼岸花,它们都是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和探索。它们让人们领悟到生命的脆弱和宝贵,激发人们对未来的希望和对超越的追求。
在我们的一生中,我们都会面对生死的真相。无论是孟婆汤还是彼岸花,都提醒着我们珍惜现在,思考未来的命运。只有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我们才能更好地活在当下,追求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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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有什么关于孟婆和月老的故事?
《 血 礼 殇 》/ 西洲芷 ( 原创 )
孟婆与月老的故事
一千年花开,一千年叶落
是情深,还是缘薄
一念成执,一念甘堕
携手共进,还是转身为客
前言
经一段感情,历一劫恩怨,有所感悟,有所心累,想来情最苦人,奈何爱得沉沦。
于是奢求那一碗流传千古的孟婆汤,希望一饮而尽,从此无忧亦无愁。
便独坐小阁楼,南风随我翻过扉页,亲近时光,指尖触及一段文字,忍不住想问一声:
是不是,月老与孟婆曾为一对有情人?
一个牵了红线,一个断了尘缘。
一个痴在人间,一个念在忘川。
往昔相依相伴,而今各守阑珊。
回忆风过怀暖,寂寥流霜心寒。
或许曾有情所对,后来相思碎。
如是想着,如是落笔。
希望在流年的间隙里,逢一路花香,佐以故事,杯酒醉梦。
今夜月明,你,是否听到远方的心动?
第一章……何谓缘
忘川河畔,彼岸花开,千里冶艳披上万顷红霞,满天血光,于鬼魂,一场盛世的祭奠。
姻缘树下,红线缱绻,千丝爱恨纠缠万缕恩怨,贪痴怨嗔,于人间,一段跌宕的情缘。
她是孟婆,至爱一人之姓。
他是月老,挚爱一人之名。
只因是你,我把生死交付。
她趋长剑剜心,一头华发还一人白首不离,祝他永生孤寂。
他舍帝神天命,一身骨血赴一场红妆千里,愿她永世灾思。
由爱生恨,因恨刻骨,最长情,最不甘。
流年划过银汉,千载已过。
花谢叶生,犹如生死彼岸,擦肩往生客。
你道,一千年花开,一千年叶落,是情深,还是缘薄?
第二章……久别离
忘川河畔,满丛彼岸花妖娆地绽放。一女子着红衣飘飘,似是想与无边冶艳争个高下。只是那垂了一地的银发,苍白的惹人心疼,可惜了她娇媚的容颜。
女子坐在石凳上倚着青玉案无聊地玩弄着指上发丝,尽管秋风萧瑟似洪波涌起,也抚不平她皱起的眉头。
良久,女子丹唇微启,语气藏着些许倦怠道:“跪了三个时辰,可想清楚了?”
翠衣仙子忙磕头请罪,谨慎着措辞回道:“此事是青萝莽撞了,还请姐姐恕罪。”
闻言,女子缓缓站起向前走了几步,俯身轻挑起青萝皓颔,端看片刻笑道:“良人之子衿青青,伊人之薜荔女萝。你的相貌衬得起青萝二字。不过,这声姐姐,我倒不屑一顾!”
“阿玥!”
红衣女子随声望去,奈何桥上忽然走下两人,其中一个着月白素裳的男子疾步行至女子身侧,面漏不悦地握住她的手,声色低沉道:“不可无礼,青萝乃是神界仙逝南后的族人,也是南国仙尊的小公主。”
另一竹青衣袍金冠绾发的男子伸手扶起青萝,嘴角漾着笑意说道:“青萝公主可是帝神君临未过门的媳妇儿呢,怎可在孟婆这受了委屈?这三个时辰跪的,岂不是要让神界笑话冥府不会待客了!”
名唤阿玥的女子,一身红妆,满发银白,桃李年华的容颜,姿色动人,是冥府的孟婆,以一碗孟婆汤洗去凡人记忆,慰藉鬼魂以入轮回再历恩劫。
阿玥身侧是冥府尊主冥瑄,昔日冥界霸储,可比肩九重天帝神。他一双温润眼眸,含着说不尽的柔情,尤其微微一笑,浅浅梨涡,风华明朗,绝代无双,两界女子诸多沉沦,一个个真情可鉴却深情错付。
另一高贵男子乃是神界北荒王弋凡仙尊,帝尊逆荒之第二子,自幼独霸一方,本该是神族帝王气质,偏偏一双桃花眼外加嘴损无比,让人退避十里。也亏得容颜俊美,才绝八荒,手握玉扇雄姿英发,这才住进了无数仙娥心中。
至于南国公主青萝殿下,一袭鹅黄衫,姿色可人,虽是南后族人,贵女身份,却无半分架子,脾气柔和,良善纯真。乃是帝尊逆荒亲点的儿媳,一顶帝神夫人的头衔羡煞八荒。
瞧着弋凡挤眉弄眼的样子,阿玥气得甩开冥瑄的手,冲他笑道:“如此,北荒王可得唤青萝公主一声嫂嫂了?那这笔账,弋凡,我与你清算,如何?”
弋凡匆忙躲在冥瑄身后,对阿玥眨眨眼做无辜状,心道:这青萝公主看着脾气温和,性子却太蠢了些,以她帝神准夫人的名头足以引出阿玥,何须真的动手打翻了孟婆汤,这可得误了多少鬼魂正常轮回,跪三个时辰可真不亏她!
于是,他故作委屈道:“明明某人天天想着,夜夜念着,情系天上姻缘树,却不肯迈出半步。此一闹正好是个机会,却不懂得珍惜!”
闻言,阿玥收回微怒的目光,抬头朝那片仰望了无数次的天空看去,除却缥缈的白云日复一日,无常聚散,她什么也看不见。再盯着细看,脑海里忽然泛起深夜辗转难眠的孤寂。果真如那人所言,千年万载,相思成灾。
见阿玥又低下头闷声不语,似在沉默,似在生气,冥瑄忙打圆场,对青萝示意道:“此事误了魂魄归位,再入轮回,公主虽有过错,但终是阿玥处理不当,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今日闹剧到此为止,不如我先送公主离开?”
青萝心下尴尬,自知不该打翻孟婆汤,捣碎锅碗,但后悔晚矣,只好红着脸颊应道:“尊主此话严重了,本就是青萝的错,姐姐罚我也是应该的,怎敢心存怨言?”
听到“尊主”二字从青萝口中吐出,阿玥不由感激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自冥界离散,冥府衰落,各族虽不敢得罪但也从未给过好脸色,两界之中还有谁会尊冥瑄一声“尊主”呢?
青萝公主这般良善之脾性,于帝神位上狂傲的他更多的是顺从。两神官真是一段佳缘,只是,孟婆算什么呢?
留意到阿玥的眼神,青萝鼓起勇气,声音颤抖道:“其实,其实青萝只是想看看帝神心里的人,只是想告诉那人,帝神真的很爱她,纵有千古荣华,帝神只选择牵扯凡人姻缘以应孟婆之名。今日看来姐姐并非无情,为何要?”
看着阿玥脸色渐露悲伤,原本胭脂粉面忽然变得苍白,似乎体力不支。冥瑄音色低沉道:“够了!阿玥在这忘川河畔看尽了悲欢离合爱恨痴缠,再深的情殇早便随时间枯萎。纵然怀念,已是过去。公主,你跟他,与孟婆无关。还是早些离开吧!”
青萝忙扯住阿玥衣袖,认真地说道:“怎会无关?帝神的心在姐姐这里。如果姐姐去过玉庭,就可以看见那棵姻缘树上挂满了姐姐的名字,卿月,卿月,对,‘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些,姐姐都不记得了吗?”
心?这个字深深地刺痛了阿玥。她的心本有繁花似锦,芳草连天,可那人一剑穿心,自此,花败景枯,心恸如焚。她抬手捂着心口,似是感知心跳,可惜,只是一片死寂。
阿玥嘴角挂着苦涩微微一笑道:“孟婆,早已无心。”
一旁的弋凡不忍道:“公主,还是同我离开吧。”
青萝只好缓步退去,盯着阿玥的目光忧伤而感动。
九万年前,因为帝尊逆荒的多情,惹得神冥大战,那一战,是两界都禁止提起的耻辱。青萝虽不知详情,但她了然,孟婆这一头白发定是为了帝神。
看着奈何桥上渐渐黯淡的人影,阿玥终于止不住眼泪,索性任清泪两行,依然笑道:“冥瑄,我终于知道何谓奈何桥了。”
“奈何?奈何?执念痴磨如何?刻骨雕琢如何?终究付了一场无可奈何!于凡人而言,一生爱恨不过一碗孟婆汤,三生石上谁又为谁守望着千年烟火?最情深,也最凉薄。”阿玥抬眸看着冥瑄说道。
眼前人一双眼瞳里倒影着她的落魄,无比疼惜,无比愧疚。他是该疼惜,她这一身伤无药可医;他是该愧疚,她这一颗心颠沛流离。
冥瑄眼中的恸深深刺伤了阿玥,她转身望向别处,伤神道:“又是一千年,花落叶生,彼此无缘,生死不见。”
忘川河畔,彼岸花妖冶地盛放,在最后的生命里摇曳生姿,拼了命地想再绽放一刻。
一刻,满畔红花似火般燃烧,熄灭。
于此,碧叶骤出,一派生机。
原以故人归,却是别离时。
这一幕,像极了那年。
第三章……天冥录
神界聚东海,西洲,南国与北荒四方灵气,立于九重天,其主帝尊,掌八荒之运,凡人之生。
冥界尊冥府霸储,居于忘川,地下黄泉,上掌魔族,鬼族,妖族三族族命,下握凡人之死。
两界止步于忘川之源,自上是天河,自下是冥府。
九重天上,帝尊逆荒娶南国长公主南思为后,二位仙神膝下三子一女,长女神君玉瑶殿下,长子神君渡夕殿下,次子神君君临殿下,幼子为北荒王弋凡殿下。
忘川河畔,霸储冥翰膝下仅一子,是为冥界尊主,其名瑄。冥瑄的母亲为鬼族长公主,性子孤僻,喜静,在冥瑄一万岁时,便独隐于鬼族。
若说两界最强大最神秘的力量,当属两位,其一天神之血,其二天魔之灵。天神之血一入浮尘便可灭世,天魔之灵一唤忘川八荒皆亡。
数万年以来,未见天神之血,倒有一位天魔之灵——魔族长公主尹羽殿下。
阿玥索然无味地合上书卷,慵懒地趴在桌子上,看向一旁的冥瑄,恳求道:“冥瑄,这书上关于天魔之灵只提了一句,你能不能给我多讲点?”
冥瑄笑意温和地回道:“十万年前,帝尊逆荒假借迎娶尹羽殿下而攻打冥界。尹羽殿下为护冥界周全,她唤忘川之河倾天而下,一举消灭天界十万精兵。”
“但是,两界一向不和,帝尊逆荒怎会迎娶魔女?”阿玥不解道。
“嗯,据说,尹羽殿下在人间游玩时,偶遇一位公子,二人一路同行,渐生情意,后来结为夫妻。尹羽殿下认为,既为夫妻,自当恩爱不疑,遂表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谁知那公子也并非常人,乃是九重天帝尊逆荒。”
“可是,一神一魔相痴相爱,两界岂能容忍。”
“是啊。然帝尊逆荒不顾众仙反对,坚持要以帝后之礼迎娶尹羽殿下。”
“想不到这帝尊是个深情人,他如此偏宠,尹羽殿下肯定很感动吧。”
“没错,尹羽殿下愿以天魔之灵换取幸福。”
“那他二人如此情真意坚,帝神怎么还攻打冥界?”
“我听父亲说,这一切都是帝尊的阴谋。”
“我相信霸储。”阿玥信誓旦旦道。
“就因为父亲给了你楚梦剑?”
阿玥的剑——楚梦,乃是霸储亲自从忘川河底取万千怨气加之魔血炼化而成。
忘川怨气,神界十分畏惧的黑暗之力,若怨念一起,千里流血,满野死寂。
故而楚梦,看似缱绻的名字,却暗含杀机。谁人不惧?谁人不斥?
阿玥握紧了楚梦,心道:“不止如此,还有你。”
在冥瑄尚且年幼之时,便被恩封为尊主,不过人间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坐拥冥界最大的权利。
虽贵为尊主,冥瑄却不像三族尊王般手段霹雳,擅夺生死,反而宽以待人,脾性柔和,真真一位温润如玉的佳公子。
故而,冥界中人都很尊重他,爱戴他,但却对他身后的暗影楚梦,望而却步,极其恐惧。
可能,无知才恐惧。
没有人知道阿玥的身世,即便是霸储,也只是告诉阿玥,一个人,重要的不是从前,是现在。
起初,阿玥不懂。
但阿玥才不管这些呢!她一直相信冥瑄对她的好,是从内心深处生发的温暖,是与众不同的关怀,无关利用,无关牺牲。
比如,她的剑术,是冥瑄亲自传授。
比如,她生病的时候,冥瑄彻夜守护。
比如,她最喜欢吃糖葫芦,冥瑄便学会了这门手艺。
……
“阿玥,你发什么呆?”
“啊!我在想,两界都说帝尊与南后一见钟情恩爱非常,这样的爱情是假的吗?”
“据说,帝尊曾去南国一趟,偶遇摘红豆的南思殿下,帝尊问道:向来美人爱摘花,姑娘为何独爱红豆?”
“嗐,那帝尊是没有见过农家女在田地里的样子,难道他还会问一个漂亮的农家女,姑娘为何独爱碧草不爱鲜花?”
“阿玥!你又胡说了。”虽是斥责,但冥瑄的嘴角掩不住笑意。
“南国生红豆,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饶是短短二十字,但冥瑄说来,字字慎重而又庄严,似在许谁诺言。
阿玥终于不开玩笑了,严肃道:“我猜那南后说:此物赠相思之人?”
冥瑄哈哈一笑,“非也,南后说的是:干你何事?”
“什么啊!好不容易正经一次,还猜错了。不过,我喜欢这个回答。”
“后来,他们成亲,有了三个孩子。”
阿玥小心翼翼地问起:“所以,弋凡的母亲,真的只是寂寂无名的小仙娥吗?”
“向来两个人的深情总要有第三个人的牺牲。”
“行吧。但我想,对弋凡来说,你跟末黎才更重要的吧!”
“不,末黎是弋凡活下去的意义。”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末黎说是弋凡救的他,弋凡说是末黎救的他,到底谁救谁啊?冥瑄,你快给我讲讲?”
“八卦!”冥瑄落下两字再不言语。
阿玥自知问不出什么来,只得默默趴在桌子上,啃读一本武学。
她想,弋凡与末黎,就像她跟冥瑄一样吧。
第四章……欢喜非
月黑风高夜,忘川河底战。
一条红绸长缎,覆住阿玥双眼,自楚梦剑刃上轻拂过,缓缓落在她身后。
倏忽,阿玥一手摘下红缎,一手执剑挥去,嘴角含笑,得意洋洋道:“来了。”
一时间,四周尽涌黑气团团,浓重的压抑感逼面而来,这是杀孽怨气,来自忘川最高等的威胁。
阿玥微微一笑,持剑又立于原地,靠着楚梦剑光寒凉,她不费吹灰之力便逼退层层怨气。为了这看似轻松的退敌之法,她修炼了九万年。
自出生伊始,她只为血魔而活。起初是霸储死令,后为冥瑄。只要尊主安康,她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一定要成为天魔之灵!”阿玥心道:“既然血魔不来,那我便逼他出现。”
阿玥以剑剖心,血腥味四散,无数怨灵环绕在她四周,只一瞬间,怨灵骤散。
血魔现身了。
“楚梦,你可想好了?历来天魔之灵都没有好下场,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掀起腥风血雨,带给八荒无尽的杀戮不止的战争,他们的罪孽,至死方休。”
数万年来 只一位天魔之灵,尹羽殿下。自她背负命运起,爱而不得,得而尽失,忘川一怒,身死祭天。
“血魔,出招吧。”
阿玥戴上红缎,似乎想要仅靠听力一战。这是最后的一次了,若她胜了,天魔之灵便重现八荒;若她败了,忘川又多了一股怨灵。但冥瑄,一定会救她!
忘川河上,奈何桥头,一黑衣男子现身停留。他眉眼疏离,目光深远而悠长,清冷的神色似要与月光融为一体。
不对,他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婵娟皎白却挂着丝丝血色。
忽然,忘川水涌起无数漩涡,漩涡深处,似有一红衣女子在拼死一战。
男子忙手握长剑,纵身一跃,果然看见一红衣女子满身伤痕,青丝缭乱,落魄不堪。
不好,男子忙挥剑斩去逼近女子的血魔,将她拦腰抱起,浮出水面。
女子却推开他,跃身入河底,留给岸上人一句:“多谢公子,但我一定要杀了他。”
男子并不认识阿玥,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手里的楚梦剑,他焦心于救人,遂追随她的身影一同入了河底。
“我帮你。”男子施法将重伤的阿玥推出河底,孤身执剑与那血魔厮杀起来。
只一柱香的时间,男子随手擦去嘴边血迹,无视自己一身伤,颇为云淡风轻道:“三,二,一。”
男子十分舒心地上了岸,坐在岸边,看着身侧已经昏过去的红衣女子。他不禁纳闷道,究竟是怎样的心性,才敢跃入忘川河底同怨灵作战。
这不仅仅是不惧生死,简直是找死。
众所周知,忘川河面,风平浪静,一旦出现漩涡,河底怨灵狂怒嗜血,非一般人可匹敌。即便是天界武神神君君临殿下,如今也是身负重伤。
忽然,楚梦剑自河底一跃而出,立在女子身旁。
她,就是天冥两界畏惧的楚梦!
君临俯下身子瞧着眼前女子,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把这张娇媚的容颜同那女罗刹联想到一块。
他忽然有些心疼这女子,不,应该是同病相怜。
为了做好这神君君临殿下,他时常同凶兽作战。他是武神,只能胜,不能败。为了修炼法术,他不知受了多少伤,才能坦然到此刻。
这个女子,也是幸运。自今晚以后,楚梦对她,只有服从,绝无背叛。
君临无奈一笑,是不是,冥界的人,都比规矩严苛的天界人好过一些?不然,弋凡为什么也来此地?
这北荒王弋凡,乃是君临殿下同父异母的弟弟。
据说,帝尊逆荒一夜醉酒,临幸了一个小仙娥。南后虽然心里不喜,但还是让仙娥把孩子生了下来。后来,弋凡五万岁的时候,被封为王,镇守北荒,终生无召不得步入天界。
君临殿下恰巧路过忘川之源,无意瞥见北荒王弋凡入了冥界,一时心生好奇,他便跟来。
只见弋凡寻到了一个月白华服的男子,唤他冥瑄,二人坐着下棋饮茶,丝毫未提天冥之事,好似人间挚友。
君临羡慕这样的友情,虽然他自幼就被封为武神,但除了阿姐从未有人敢跟他亲近。即便关怀的话说出口,也是冰凉凉的畏意。
何况,他一直遵帝尊之命,不是呆在自己宫里处理天界政务,就是外出镇压凶兽。以至于,天冥两界只知武神君临,却未见过此人。
他心有落魄地转身离去,想着终他一生,为天界,为苍生,是幸,还是不幸。
踏上奈何桥,君临望着天上明月,忽感怅惘。
红月退去,明月乍现,阿玥扶着沉重的额头艰难地起身站起来。她将楚梦剑收回手里,欣喜欢笑道:“我要告诉冥瑄,我已经是天魔之灵了,我可以助他守护冥界了。”
阿玥不顾一身伤,也不忌讳自己那被鲜血浸透的衣衫。
当阿玥满心欢喜地准备敲门时,只听见屋内冥瑄说道:“我娶你。”
娶你,娶谁?
屋内另一人似是喜极而泣,带着哭腔回道:“冥瑄,你真的…真的愿意娶我吗?”
是尹音,魔族公主尹音殿下。
冥瑄为什么要娶她?
“嗯,此事已定,你先回去吧。”
“好。”
阿玥忙退避一旁,直到确认出房门的人是尹音,她才敢露面拽住尹音的手腕,将她一路带至忘川。
奈何桥上,女子发间的金步摇泠泠作响,像极了她此刻雀跃的情绪。尹音欢喜地拉着阿玥的手,笑着对她说:“阿玥,我要嫁给尊主了。”
“为什么?”
阿玥一直把尹音当姐姐看待,二人关系一直很好。阿玥以为,大家都会一直好下去的。冥瑄对她的守护是一直的、她对冥瑄的喜欢是一直的、尹音同她的姐妹情谊是一直的……可现在,一个一直断了,所有的永远都面目全非了。
“阿玥,姐姐一直喜欢冥瑄的,你不祝福姐姐吗?”
“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尹音要嫁的,是阿玥的心上人啊!
“阿玥,女孩子的心思很好猜的。如果冥瑄喜欢你,又怎会娶我呢?你只是他的妹妹,我们的妹妹,懂吗?”
阿玥默然不语,因为她相信,冥瑄是喜欢自己的。冥瑄这么做,一定有苦衷,一定有。
“好了,姐姐先回去了。”
“好。”
金步摇迎风叮铃响,不一会儿,便看不见尹音的身影了。
奈何桥上,阿玥一身伤地站在那。
是不是,一个人经常受伤,大家就以为,她不会痛了。
如果说尹音的爱是夏天的太阳,炽烈而明媚的光明,众所周知的心动。
那阿玥的喜欢该是黑夜里黯淡的星光,猜测着那人的情,深沉而小心翼翼。
纵然阿玥明白,楚梦永远成为不了尊主的妻。但冥瑄说过的,时光漫漫,他会一直陪着她,护着楚梦。
不过九万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第五章……今非昨
别过尹音,阿玥坐在河边,伸手将杯中酒倒入忘川,自饮一坛,又一坛,一个人,把回忆,走一遍,直至意识模糊间似看到冥瑄出现。
那人低身蹲下,接过她手里未饮完的酒,温声道:“阿玥,回去吧。”
回去?时光漫漫,他已经离开了,她还能回到哪去?她不甘心,九万年的相思局因他的转身而支离破碎。
于是,她又拆开一坛酒,自顾自地喝着,借着醉意,麻痹自己。
“阿玥!你非要如此吗?”月白衣袍的人起身拂去灰尘道。
阿玥抬起湿润的眼眸,看着眼前人不染尘埃的衣袍,努力地找寻着些许血迹。
那是五万岁时,楚梦刚认她为主人,阿玥为了更好的掌控魔剑,夜夜坠入忘川河底,与万千怨灵敌战。
起初,她总是一身血地瘫坐在河畔,意识模糊间是冥瑄抱着她,倾尽法力为她疗伤。为此,她常为弄脏他的衣裳而内疚,却也贪恋他的怀抱。
如今的结果,意料之中,她未曾怨过,也不敢怨。既然爱一个人,那自己就得敢承受爱而不得的痛苦。只是,她有些不甘心。
良久,那人缓缓开口道:“这九万年,我对你不好吗?仅凭你唤我‘冥瑄’,便该知道,我对你是怎样的情谊。但你,终归是楚梦!”
情谊,是啊,放眼冥界,有几人敢直呼尊主名姓,又有几人能入他怀抱。他是在意,但她想要一句话。
停顿了片刻,她还是问出了困惑:“事到如今,阿玥倒想问问尊主,昔日誓言,是您的真心,还是在谋我的忠心?”
冥瑄冷笑一声,眼含不屑,嘴角挂着无情的嘲讽,俄而拂袖离去。
奈何桥头,楚梦出鞘,拦住了他的去路。
阿玥握着镂空花雕的剑鞘,语气低沉道:“冥瑄,我再问一句,昔日你说,你在,就不会让我欠下命债,该杀的人,我尽管拔剑,最后的命,你来替我背负。今夜,你敢对着楚梦剑,发誓此话非真吗?”
她想赌一把,这样逼他,那人是否敢道一声喜欢,冥瑄,只要你有所犹豫,这些年,我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冥瑄拔起刺入桥头的利剑,走到阿玥身侧,将楚梦入鞘,温言道:“你只是我的楚梦,从一而终,暗影相随。过多的感情,从来累赘。”
这一刻,再多的委屈与不甘瞬间被凝固,天地间只回荡着一个声音,温柔,而残酷。
原来从一而终,他是认真的。
原来早便放下,他也是认真的。
原来,只有她自己信了最不该相信的。
阿玥笑着擦去眼泪,拿起酒杯,斟满,说道:“此一杯,便祝尊主与尹音公主似海情深。”
一饮而尽,阿玥想,自己的喜欢,到此为止,刚刚好,不要再沉溺了,她只是他最好的暗影,最无情的杀手。
许是刚刚喝了太多,偏偏此时醉上眉头,阿玥迈出的脚步虚浮无力,恍然间坠入一个怀抱。
那人无话,一路抱着她,走过了奈何桥。
冥瑄小心地把她放在了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他在床边替她疗伤,又站了许久,在阿玥进入梦乡之前似乎听见他说:“阿玥,对不起,我无法爱你。”
无法?冥瑄,你终究还是不爱。
再醒来,已是一日后的黄昏。
阿玥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那晚救自己的人怎么样了?都怪自己当时受伤太重,没能耐地晕过去,连恩人姓名都不曾记得。这醉酒一场,她连那人面容都想不起来。何况本就匆匆瞧了他几眼,阿玥怎会记得清楚?
门开了,侍女颔首道:“霸储找你。”
“知道了。”
阿玥起床换了身红衣,随侍女去了霸储处。
自十万年前,鬼族长公主孤身归隐,霸储便一人居住在此处。
冥界人生来随性,住处从不命名,也没那么多尊卑有别。冥界的规矩,只一条,在人道主义范围内随意些。
阿玥独自进了小院,颔首道:“霸储唤我何事?”
冥翰一身墨绿色衣袍立在走廊尽头,声音没有丝毫喜悦,“阿玥,恭喜你,是我冥界的天魔之灵了。”
“当晚受伤太重,未能及时告诉霸储,阿玥错了。”
“不,你做的很好。”
如果霸储知道,这血魔乃是被旁人所灭,阿玥不过是捡了个便宜,他又会作何表情?
“但是,你不该对冥瑄动心。”
闻言,阿玥忙跪下解释道:“霸储,我……”
“阿玥,你的心思藏了九万年,藏的很好,为什么不一直藏下去?如果那晚,你再克制一些,现在,我也不会惩罚你了。”
“阿玥甘愿受罚。”
“我要你做一件事,此事仅你我二人知道,你绝不可对冥瑄透露半个字。”
“阿玥明白。”
冥翰走近扶起阿玥,附在她耳畔低语几句。
阿玥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慌失措,“霸储,不可!”
“阿玥,别紧张,这只是迫不得已的计谋。”
“霸储,我做不到。”
“阿玥,你没有选择。除非,你舍得冥瑄沦为阶下囚?”冥翰冷声道。
“阿玥,遵意。”
第六章……人间去
拜别了霸储,阿玥很想去看看冥瑄。
那晚她不顾一切地讲出了心事,怕是以后,她再也不能同从前一般任性了。
表白失败,还如何做回朋友呢?
往后余生,她只是冥瑄手里的一把魔剑,冥瑄目光所至之处,就是她的战场。
如是想着,阿玥不知觉就走到了冥瑄窗外。
隔着镂空花纹,阿玥瞧见屋内有两人,另一人似乎是弋凡?
他来做什么?
阿玥忙隐去魔身,细心听着屋内言语。
“冥瑄,阿玥体内的蛊虫已死。”
蛊虫?她体内怎么会有蛊虫呢?阿玥闭目探查脉搏,发现体内涌动着冥瑄的法术。这一股气应是自己醉酒时冥瑄输入的。
“为何会死了?”
“阿玥三万岁时,你给她种下情蛊,虽能控制她心里只你一人。但此刻,阿玥已是天魔之灵,蛊虫自然无法存活。”
“天魔之灵?果然厉害。那弋凡兄看来,若我还想操控楚梦,该如何是好?”
“嗯,你以为,阿玥对你,是情蛊还是真心?”
“呵,中了情蛊的人,谈何真心!”
谈何真心,四个字犹如四柄利刃,一齐猛然地插在阿玥心口上。
恸,已经无法形容。
这四个字,既侮辱了阿玥九万年一厢情愿的付出,更玷污了她拼死忘川只身战血魔的勇气。
“好一个谈何真心!”
阿玥撤去隐身之法,愤怒地一脚踹开门,楚梦在手血光霸露。她神色悲痛地看着冥瑄。她该如何相信,心尖上藏了九万年的爱人,竟是被蛊虫操控的情。
“阿玥!”弋凡折扇一挡,拦下眼眶血红的阿玥。
冥瑄一脸坦然,语气不屑道:“怎么,如今成了天魔之灵,就不认得主人了?”
“弋凡,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冥瑄。我只是,想跟他单独说说话。”阿玥双手递上楚梦剑,心如死灰道。
弋凡接过剑,关门站在院内。
阿玥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冥瑄,我不逼你了。我只恳求你,我求你,告诉我,我到底爱不爱你?”
“阿玥!”
“冥瑄,你说你不喜欢我,我信。可如果你告诉我,我不喜欢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知道,一厢情愿的痛苦吗?你知道,爱了九万年有多辛苦吗?”
“阿玥,你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我都在谋你的忠心。”
“可是,我还不死心。”
阿玥奋力抱住冥瑄,将满心委屈紧紧藏着他的怀抱里。
“我求你告诉我,到底,我爱不爱你?”
“冥瑄,我爱不爱你?”
“我爱不爱你?”
“爱不爱?”
阿玥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无声。
弋凡推门而至,将楚梦剑放在桌子上。
“冥瑄,你真的决定了?”
“你知道的,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与其让她这么痛苦,倒不如从来没有感觉。”
“若我以楚梦剑断她情欲,日后,她对你”
“弋凡,放过她吧。”
“放过她,你就能放过自己吗?”
“她是天魔之灵,不可动情,何况,她喜欢的人还是我。”
冥瑄闭目任眼泪流下,希望以后,彼此皆无情。
次日黄昏,阿玥醒来,已是情欲已断。
“冥瑄,你真舍得。”
断了情欲的阿玥,虽不会忘记自己曾爱过冥瑄,但她已不会心动。
冥瑄此举,表面是在逼她放下,实际是为了守护。心不动则无妄。动心的天魔之灵,一死如当初的尹羽殿下。那是两界人都不敢看到的惨状。
“阿玥,对不起。”
“你是主人,我是暗影,你要我断了痴念,我便心死。”
“冥瑄,若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放我去人间吧。”
“嗯,楚梦剑要留下。”
“冥瑄,你还真是时时刻刻提防着我的忠心。你放心,我说过的,楚梦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主人。”
“走吧。”
阿玥离开了冥瑄房内,拿着尊令出了冥界。
忘川之源,一声喊叫止住了阿玥的脚步。
阿玥转身看去,是末黎,鬼族尊王。
当年,鬼族争权,冥瑄为护好友不惜破例,命她持楚梦,助末黎夺得鬼王之位。
因着同袍之情,阿玥又为他挡过一剑,末黎对她便有几分知己之谊。对他,阿玥也是敢开玩笑的。
末黎疾步行至身侧,漾着笑意对她说:“阿玥,作为你多多多年的好友,你去人间玩乐,怎能不带我呢?”
“你去人间的次数还少吗?”
“不少不少,但没有跟你一起去过啊!每次都是弋凡陪我去的,他事太多,管的也严,不许喝酒不许逛花楼不许赌注不许打架……”
“我看呐,也只有弋凡管的住你。”
“那也只有冥瑄管的住你!”
阿玥尴尬一笑,此去人间,虽遵冥瑄之意,却是霸储特意安排。
何况,那人在她走之前,一字一句扎入心底:冥界不需要一个多情多义的楚梦,只需要令天界畏惧的楚梦,待你心性足够狠厉,再回冥界也不迟。
末黎匆忙跟上阿玥的步伐,思虑良久,终于出手拉住她,示意她向别处看去。
阿玥知道,不远处,冥瑄握着楚梦剑立于相思树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朗朗,只是那眼神,她看不懂了。
她不敢回头,只偷偷撤去探测的法术,径直走着。
终于在她忍不住两行泪落下来的那一刻,末黎问道:“真的不回头看一眼吗?”
阿玥笑着说:“既然明知不在乎,何必自寻死路。”
第七章……北漠沙
眼前,一座城池傲然矗立在黄沙深处,青黛砖石筑起的高墙脚下,荒草遍生。尽管金光倾晖照耀,身上也觉凄寒。
末黎推开城门,城内一片死寂,城中央是一湖赤水,映得这座城池危险万分。
当扶风疾行,水波随黄沙掠起,刺入鼻息间竟带有些微的血腥味。
墓城,冥瑄也真是舍得。
自古天冥两界水火不容,天界掌凡人之生,冥界掌凡人之死。而人这一生的命运,虽有神君排点,但总在自己如何抉择,善恶一念间,福祸自偿。
那些大善之人,或有奇功伟绩的人,往往会被神君亲点位列仙班。故而常有司命仙君探查凡人命格,以为天界选优良将。因此,世人常认为天界正统,冥界多是邪气。
而墓城,就是冥界在人间的驻点。
相传,十九年前,冥界霸储亲下凡间择孤苦流浪儿,教习武功诗书,并建立墓城以做栖身之所。待这些个孩子长大,任其出城作为,以墓城为名,行己之事。
有些人,成为江湖剑绝,一代刀圣,心怀天下,兴扬正道;有些人,承名江湖恶瘤,烧杀劫掠,肆意妄为,为人唾弃。
故而世人心中,墓城亦正亦邪。更为人午后闲谈的是墓城城主,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一定性情不定,桀骜暴躁,一言以蔽之,神经病。
其实,墓城从未有过主人,更遑论城主,城内人来去自由,只守一规,谁也管不到谁。
而冥瑄,就是要阿玥做这墓城城主。既无出师之名,又无两三心腹,阿玥这城主,只能,战!
末黎讲完墓城旧事,拉着阿玥绕血湖转了一圈,语气不忍道:“这规矩就是血湖,不论约定什么事,双方拿刀取血,滴入血湖,以此盟誓。若日后一方作假或反悔,另一方可杀此人。”
阿玥忽然冷笑道:“此人,不是一方,而是一方挚爱之人,对吗?末黎,你不必宽慰我。冥瑄要我此来,不就是让我学会薄情寡义,只忠心他一个人吗!”
末黎叹气道:“阿玥,若只是因为冥瑄拒绝了你而迎娶尹音,你大可不必生气。你明知道,冥瑄他是很在意你的。他是为了”
“你可知,情蛊一事?”
“知道。这事确实是冥瑄不厚道,但他”
“末黎,能以自己挚爱之人做赌注,这墓城终归是凉薄了些。冥瑄既要磨炼我的心性,还有什么比心死更彻底的方式。这九万年,原是我痴心妄想了。”
阿玥飞身踏足城墙之上,末黎紧随其后。
他眉间隐藏着危险,语气试探道:“阿玥,你还知道什么了?”
那女子扬声大笑,对着斜阳挥动双手,少顷,对身边人说:“这黄沙红日,很适合我,末黎,你相信我,必把墓城变得不一样。从今天起,这座城,名昭歌。”
末黎轻笑道:“阿玥,我相信你,你总是能做一些不可能的事。”
两人相视而笑,却各怀心事。
从城墙头望去,红日摇摇欲坠,转瞬就剩半个,悬挂在黄沙边际,似是不舍得离去,又似是终于要离去。
末黎看向城外立着的男子,眉目俊朗,竹青衣袍,正气凛然,持剑而立。“阿玥,此人是羲和,日后将是你的心腹。我还有事,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阿玥微微颔首,末黎隐身离去。
下了城楼,阿玥打开大门,行至羲和身旁,抬手一挥,城门上挂着“昭歌”二字。
她看向身边人,微笑示意,“以后,这座城,名昭歌。”
羲和两手递上剑,一本正经道:“属下至死追随。”
阿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不怀疑羲和的忠心,但她不相信这忠心是为谁?也罢,反正自己从不会背叛冥瑄,羲和想上报什么,便监视什么吧。
“主人,现在我们去哪?”
“去找昭歌的掌权人。”
阿玥信手拈法,拽着羲和寻到附近一家酒馆。
店里仅有一个女子,花信年纪,淡粉衣裙,眉眼缱绻,语漏柔和。
阿玥瞧着女子问道:“姑娘好生年轻,可是酒馆的主人?”
女子巧笑道:“是也不是,姑娘不必客气,叫我青棠便好。”
阿玥端起一碗酒,递给了青棠,随又端起另一碗酒,一饮而尽,笑道:“阿玥。”
看着青棠神色些微讶异,阿玥坦言:“青棠姐姐勿怪,此番冒昧,乃是请姐姐解惑。”
闻言,羲和立马起身道:“主人,她只是一个酒馆女子,能知道些什么?”
呵,这个人,终于沉不住气了?
阿玥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控制别人,但她若有心让一个人永远追随与她,必定会着手调查此人身后事,尤其是情爱。
毕竟,爱情虽苦,却易沉沦。
若问两界谁最了解冥瑄,阿玥自是无愧第一人。冥瑄身侧的暗卫,就没有阿玥不认识的。而羲和的到来,也在她意料之中。
羲和,曾经是墓城旧人,在人间时,爱上了霸储暗卫,冥界驻使:青棠。后为救心上人性命不幸死去,甘愿为鬼以便来日相会。
倒也无妨,此来人间,两界皆知。只是青棠的身份,三人心知肚明,但不好示人,遂做状,彼此不熟。
青棠行至一旁,同店小二耳语几句,便回到羲和身边,对阿玥温和道:“二位请上楼。”
阿玥又饮了一杯酒,意犹未尽地拎着酒壶上了楼。
进了房间,关上门,青棠跪地行礼,郑重道:“刚刚在楼下,碍于人多,青棠不好表明身份,还请城主饶恕。”
阿玥扶起她,好奇道:“我不曾离开过冥府,你如何认识我?”
“属下收到了尊主的来信。”
好,真好,又是一个冥瑄安排的眼线。
“那青棠姐姐便说说如今人间事吧。”
青棠想了一会儿,开口道:“今天下三分,凌国,楚吾族,还有墓城。墓城虽非国都,也无子民。但不可否认,两国百姓最推崇的江湖门派便是墓城,因为墓城杀人不眨眼,救人于水火,做事干净利落。至于墓城城主,便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也有人说墓城并无城主,都是各司其职罢了。哦,对了,凌国跟楚吾族都想招揽墓城,奈何一直收不到城主回信。据说,两国国君起了杀心。”
阿玥接着问道:“那姐姐可知,墓城如今武功最高者为谁?”
青棠面容为难,左右踱步。
“姐姐,可是有什么顾虑?”
“非也,是不好说,从墓城出来的人,没几个不是高手,单就江湖排名,上榜皆是墓城人。若非要论个高下,此三人从未交过手,且都是女子,名:墓风,墓花,墓雪。据说,此三人听命于皇族,具体不详。”
阿玥忽然低声问道:“即便是你,墓城唯一的掌权者,也从未了解此三人?”
青棠颔首道:“城主勿怪。我虽为墓城唯一掌权者,但只有江湖榜上三百听我指令。这墓城三绝,乃是忽然从凌国皇族崛起,打着墓城人的名头,替皇家办事。后来我调查发现,她们三人从未烧杀劫掠,反而为墓城赢得诸多好感,所以我才未揭穿此事。”
阿玥神色温和道:“那可有三绝其他的消息?”
青棠想了想,说道:“二十年前,楚吾族公主嫁给了凌国孟将军,次年生下一子,名孟楚。这个孩子是两国交好的见证。但心怀不轨之人想要杀了这个孩子以引起纷争。为此,榜上三百没少接到血誓。可奇就奇在,立誓之人不过两三天就死于非命。毕竟血湖规矩,立誓人死亡,交易终止。属下曾暗里查探,立誓人死因一致。属下猜测,这些人皆死于三绝之手。”
羲和踱步凝神道:“这血誓的交易持续了多久?”
青棠回道:“从孟楚十七岁,到如今加冠。因为二十年前,凌国和楚吾族皆疲于战争,两国军事实力俱不如前,谁也不敢妄动。但三年前,凌国实力崛起,楚吾族军事空前强大,最好的战机,莫过于孟楚。”
阿玥神色犹疑道:“墓城人可见这位孟楚?尤其是他的武功?”
青棠无奈地摇摇头,遂又不解道:“城主,为何如此关注孟楚?”
阿玥斟满一杯酒,指尖掠过酒面,神色清冷道:“孟楚,楚梦,这人,许是与我有关。”
羲和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是碰巧呢?”
青棠忽然开口道:“不,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而三绝现身江湖三年,正是冥府三天前,那时,恰逢城主成为天魔之灵。”
羲和神色凝重道:“城主,可否需要属下去一趟凌都?”
“不急,”阿玥端起酒杯细细品味,缓缓说道:“他若有意,必会来寻我们。眼下,我们需要重建昭歌。”
“是!”二人一齐回道。
“对了,青棠姐姐,我应该叫个什么名字?”
“墓城三绝风花雪,且皆为女子,不如城主名墓卿月?”
“墓卿月,这名字真不错。卿月谢姐姐赐名之恩。礼尚往来嘛,以后,你二人称我为卿月便好。”
“属下不敢。”
“也无需行礼。”
“属下不敢。”
“那就让尊主给你俩修书一封?”
“属下遵命!”
切,果然是冥瑄的眼线。阿玥心里不平道。
第八章……城昭歌
不一会儿,斜阳渐远,月色胧明。
阿玥起身走到店外,抬头看着天上婵娟,心下茫然,不知道此刻,冥瑄是否也在望月,如她想念他一般的想念着自己?
青棠行至阿玥身侧,语气温和道:“城主,往后在人间,还是少用些法力的好,会受反噬的。”
阿玥垂眸笑笑,开口说道:“多谢。青棠姐姐,你不必见外,也无需对我听臣。这偌大尘寰,怕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了。”
“城主,可是在想尊主?”
“青棠姐姐怎知道?”
“哦,鬼王临走前,嘱咐了我几句话。他要我劝着姑娘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姐姐还是叫我卿月吧,你我都是那人手里的棋子,何来尊卑。”
看着青棠神色迟疑,阿玥笑道:“也罢,姐姐随心就好,左右不过一个称谓。有件事,烦请姐姐帮忙,号令榜上三百回城,这墓城,当为昭歌。”
“是。”
别过青棠,阿玥同羲和回到了墓城,看着城墙上“昭歌”二字,阿玥笑道:“羲和,昭歌,甚是般配,都给人以希望。”
羲和点头,不语。
阿玥忽然严肃道:“我知道,你是冥瑄的暗卫,但往后,你就是我在人间的挚友。此话,并非拉拢你,是发自真心。我这个人,待人坦诚,不喜欢欺骗,也不会欺瞒。我信任你,将如同你信任我那样。可好?”
闻言,羲和跪下,拔剑划过手掌,鲜血洒进黄沙,他抬头看着阿玥,一字一句,犹如誓言般:“卿月,尊主的死令,是要我以命护你。今日得你此言,羲和这条命,绝对忠诚于你,若有欺叛,甘愿堕入忘川河底,任怨灵消魂噬骨。”
阿玥接过那把剑,同他一样划过手心,击掌为誓。
阿玥知道,冥瑄此人,既已给羲和下了死令,便不会再问他半句。刚刚之所以如此,她只想确定,羲和是否真的可靠。冥界击掌为誓,犹如血湖,一誓既成,一世不可违逆。
回到屋里,阿玥走到窗前,看着天边悬挂着的明月,只觉得不真切。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乃至这九万年,真像一场笑话。
自有记忆以来,她便是冥瑄的暗卫,两界忌惮的楚梦。为了冥瑄,她日日勤习剑法,只为换得心上人一丝笑颜。
冥瑄待她,极为用心,她明明可以感知到他埋藏的情意,可那人,却不肯给彼此一个机会。
若是如此,阿玥倒也愿意,默默地陪伴。可尹音带来的消息,却让这些年的情意犹如玻璃坠地,轰然破碎。
阿玥相信尹音,但不敢相信那人对她如此凉薄。
两界皆知,楚梦剑,取自怨灵,却不知持剑人终会死于楚梦剑下。
待来日天冥大战,剑主祭命,怨灵纷涌,忘川之怒,于天界,将是毁天灭地的力量。
原来从最开始,那人就做好了牺牲她的准备。所谓情意,也不过谋一个忠心。
偏偏,阿玥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阿玥忽然想起,离开之际,她曾听到冥瑄对末黎说,楚梦是最好的棋子。
最好的棋子,对冥瑄,她又该抱着怎样的心态?是爱,还是失望?
算了,不管怎样,此来人间,乃是霸储之命。
她要做的事,必将引起天地浩劫,自己早晚会身死祭魂。
那时,她或许会得到冥瑄真正的回答吧。
时间,就这样消磨了三日。
翌日清晨,阿玥还未睡醒,便听见城外吵吵嚷嚷甚是喧哗。她皱了皱眉头,心下了然,墓城旧人前来讨说法了。
坐在镜子前,阿玥细心地梳扮着,虽不施粉黛,仗着天生丽质也是姿色娇媚。想着城外羲和正在厮杀,她提了一壶酒离开房间。
“战?”城头,羲和持剑而立,神色清冷,雄姿英发,虽一身竹青衣袍,但眉目之间煞气甚重。
反观,城下众人有布衣之士、贵家公子、江湖侠客、胭脂娇娘……面色虽不曾露出怯弱,却无一人敢上前。
阿玥轻笑喊道:“羲和”,并把那坛酒顺势丢给他。
城下人迷惑地抬头看着阿玥,窃窃私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扬声道:“敢问姑娘名姓?为何占我墓城且更名为昭歌?我等旧人虽未见过城主,但绝没有缘由任你如此狂妄!还请姑娘给个说法!”
其他人见此景,一同喊道:“对,给个说法!”“给个说法!”“不然你下来打一架!”“装什么鬼!”
……
阿玥示意羲和一同跃下城头,站在众人面前。
她打开酒坛,笑道:“榜上三百无一缺席,实乃昭歌之幸啊!”
“狂妄女子,快报上名来!”
闻言,阿玥随手拔出羲和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瞬间斩断那人举着的弯刀,叹息道:“这刀本是不错,可惜跟错了主人。”
随后,阿玥一挥手,剑自入鞘中。
这些年,阿玥跟着冥瑄,没学会半分好脾气,论桀骜不驯,乃是两界第一人。
众人只见该女子着一袭血红衣裙,长发披散,未施粉黛,姿容却是娇艳,一时,竟有不少人为她容颜而呆住。
阿玥捡起被斩断的半柄弯刀,划过掌心,行至众人面前,神色庄重道:“我乃墓卿月,墓城城主,今日,废掉墓城旧规,放尔等自由身。此城,名昭歌,诸位是走是留,皆随你意,留下者,依然是城内人。”
众人不解地吆喝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城主?若单论武力,我们榜上三百是打不过你们,但这并不代表墓城三绝就会屈服!”
墓城三绝,正是青棠所说的三大高手:墓风,墓花,墓雪。
忽然,青棠自人群中站出,举起墓城令牌道:“诸位皆识,青棠是墓城掌权人。此次,唤各位前来,乃是城主之意。众所周知,血湖之水唯有城主之血可净化,若各位心有怀疑,不如一试?”
青棠拉着阿玥的手腕,径直打开城门,来到血湖前,轻声道:“卿月,你信我。”
阿玥回之以微笑,她自然相信。
冥瑄之所以收留羲和,乃是青棠求得情。
这些,是阿玥从冥瑄那里得知的。
后来,她试探性地询问冥瑄,若是暗卫相爱,该当如何?
冥瑄笑道:“阿玥可是喜欢上了什么人?若是你,我倒会成全,他人,杀。”
“诸位请看”,阿玥抬手任鲜血滴入血湖,刹那之间,湖面掀起波澜,一圈圈涟漪褪去后,湖水澈明,无丝毫血腥味。
阿玥转身得意洋洋地看着众人,她本就是真的,只是没有凭证罢了,有何可心虚,“城主”之名有何不可!
刚刚一战,众人心下已是七分相信,如今,自然全信。
偏偏那断刀的男子忽然喊道:“若是墓城三绝肯听从于你,我们自当生死无叛。”
“对”“对”“有本事你喊来墓城三绝啊”
看着人群再次达成一致,阿玥有些头疼,若能打一架就出结果,事情好办多了。
青棠接过羲和递来的白布,小心地替阿玥包扎着手心。俄而,她抬头对那男子回道:“墓城三绝在外替城主做事,岂是你能知道的?依我看,诸位不是不信,是不愿信。不知城主,想怎么处理?”
阿玥略略思考一会儿,还是笑道:“各位不必紧张,我知道这些年,你们自由惯了。今日现身,并非为了掌控你们,而是本城主要让墓城以新的姿态傲立天下。如刚刚所言,是走是留,各位随意。”
羲和迈出一步,举剑道:“若有不服,可再战!”
看着人群依然议论纷纷,却无一人敢扬声说话,青棠同羲和猛然跪地,拔剑划过手掌,对着阿玥伸出手心,喊道:“恭迎城主,昭歌必然傲立天下!”
众人心知城主为真,只是心有不服,但打也打不过,何况墓城早已是一生一世的归处,岂有说走就走弃之不顾的道理,便也划掌跪地,齐声喊道:“恭迎城主,昭歌必然傲立天下!”
阿玥忽然有点感动,忙扶起青棠和羲和,温声道:“诸位请起,卿月此来,是为昭歌。我欲除墓城旧俗,再立新城,让昭歌霸临天下。我不需要子民,但我需要你们,至情至性地活着!”
阿玥看着面前众人的脸色,有惊诧、有欣慰、有期待、有不屑……不管怎样,已拿下城主之位,接下来,就是天下了。
九州风物,朝暮徘徊,王者焉归?
自此,墓卿月当以新生。
第九章……心微动
凌国帝都,孟府后花园里。
一男子立于荷花池畔,把弄着手中玉箫,时不时吹上两三声调,唉声叹气道:“这生活,着实该找些乐子。”
男子玉冠绾发,眉目俊朗,一双眼神似山泉水般澄澈,却透着深不见底的玄机。白色衣袍任风吹动,神色清冷,嘴角含笑,俨然带着将帅之气,令人臣服。
男子身后,站着两位女子,一个碧袖青衿,裙裾处坠着碧绿色的羽毛,嫣然一笑,如春风拂过般温柔。一个着淡紫衣裙,金丝线绣着胭脂色的芍药,煞是好看。
不一会儿,长廊远处走来一位女子,雪白色的裙摆因走的太快重重叠叠地舞动着。行至男子近处,行礼说道:“公子,最新消息。墓卿月掌管了墓城且重立昭歌城。”
男子瞧着她们笑道:“诺,你们看,有意思的人,来了。”
碧衣女子迈出一步道:“敢问公子,为何对这墓卿月如此上心?若单看墓城的实力,我们三绝自可率领榜上三百为将军府南征北伐。”
不错,墓城三绝,便是碧衣墓风,紫衣墓花,白衣墓雪。三人皆臣服于眼前男子,凌国孟府将军之子,孟楚。
早些年,孟越将军率领十万军队对战楚吾族五万兵马,虽是力量悬殊,但楚吾族将军乃是公主丹婉,极擅长排兵布阵,孟越从未在她手底下讨到半分便宜。
这场战争持续了三年,两国国力消耗,百姓哀苦,实在不堪。但若没个胜败,三年岂不是个笑话?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三年倒成就了一段佳话。那就是,孟越将军与丹婉公主于战场上打出感情了!
两国君一合计,不如以此联姻求得和平,先搞好国政,再扩宽疆土。于是乎,丹婉公主带着黄金白银,古玩玉器,侍女仆从浩浩荡荡地嫁入孟府为将军夫人。次年,孟越得一子,名孟楚。
据说,孟楚十七岁那年,乔装身份夺取了状元,一时江湖哗然,少年英才,若单是文冠天下,已是不易,谁知他一人一箫打败了榜上三百。从此,声名远扬,博得“公子箫”的美称。凌帝对其亦甚是喜爱。孟楚刚加冠,便被封为临楚侯。
孟楚倚着亭柱,抚摸着玉箫末端的羽穗,神色清冷道:“三年时间,恍然一梦,不知谁还记得,我让你们做的第一件事?”
三人齐跪地回道:“墓城人,必入江湖。”
“没错,当日墓城便成了一座荒城,这三年,等的可真是辛苦。不过还好,这人,终是给盼来了。”
墓雪抬眸问道:“公子可是认识墓卿月?”
孟楚忽然低头轻声一笑:“当然,心尖上的人。墓雪,此番打探消息,可知她准备怎么改造墓城?”
墓雪回道:“墓卿月的目的,是让昭歌城霸临天下。但她却说,她不需要子民,她要城内人至情至性地活着。”
墓风接着说道:“公子,尚有个疑点,青棠贵为墓城与江湖的掌权人,身份只有墓城人知晓,她怎么会对来路不明的墓卿月无比信任与臣服?”
墓花也回道:“墓卿月身旁还有个男子,名羲和,是一等一的高手,当日连胜榜上三百,此人绝不可轻视。”
闻言,三人皆察觉孟楚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只是不知,是对羲和,还是墓卿月?
墓雪连忙接下墓花的话:“公子当日让我们退出墓城,想来是为了等这墓卿月。不知公子何时起身,前去昭歌一看?”
孟楚笑着扶起墓雪道:“还是墓雪最懂我心。凌帝早有意拉拢墓城人,昭歌城又是将军不可缺少的军力,自然是要去看上一看。你们三人,且去准备些礼品,明早,我们就去昭歌城。”
话罢,孟楚径直离开。
人间一月,天冥一天,不知心尖上的人,可还记得,那场荒诞的刺杀。
阿玥尚未与冥瑄争吵之前,曾听霸储说过,冥界最强劲的对手,是神君君临,帝神逆荒的第二子,来日天界新一任的帝神。
传言,帝神逆荒与南后南思恩爱非常,育有一女两子,长女玉瑶帝姬,长子渡夕神君,次子君临神君。君临虽为神君,却不是帝神最喜欢的孩子,逆荒最疼爱的乃是玉瑶帝姬。因玉瑶刚出生便被封为帝姬,于礼不合,为平天界纷言,帝神命玉瑶九万岁时下凡历劫。
阿玥就是趁这个时候闯入了天界。据说,神仙历劫,是从诛仙台上跳下去,记忆与法力都会被封印。而诛仙台在天界最高处,有重重仙障,即便法力高超者入内,若无帝令牌在身,法力皆会被压制。
但神仙坠入诛仙台时,乃是天界结界最薄弱的时候。
故此,阿玥不费吹灰之力进入仙障内,不知走到了哪个神仙的后院,雕栏玉砌,桃花飞扬,美丽至极。抬头一看,门匾上写着“瑶台阁”。
阿玥心想,此地应为帝姬玉瑶的住所,不如进去探查一番,若能取得帝令牌,便不用担心法力会被压制。如是想着,阿玥走入殿内,只见层层白纱笼着月华交相辉映,似乎有人在浴池洗澡。
非礼勿视,阿玥忙转身欲离开之际,忽然听见有人扬声道:“何人敢闯本帝姬的瑶台阁,扰神君清宁!”
于是乎,二人身份想不知道都难,一个帝姬玉瑶,一个神君君临。虽然阿玥自恃仙法高强,但若两位神仙联手,她岂非要亮出楚梦剑自报家门了?
阿玥忙隐身一处,暗自想到,素来听闻瑶台阁的仙池疗伤极有效益。而神君君临深夜在此,莫不是身负重伤?可末黎口中的神君君临乃是天界无双,唯一一个可同时独挡四大凶兽之神,怎么会有如此挫败?
因心下疑虑,阿玥并未及时离开。而是转身隐去气息打晕了帝姬玉瑶,本想以幻术引她入梦。终究是阿玥太过轻敌,竟忘记那帝令牌可挡去一半法力。帝姬玉瑶已出手扼住阿玥喉咙。在她无可奈何之时,快要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之刻,神君君临忽然从浴池传出一道法咒迷住阿玥眼睛。哎,倒霉到这个份上,天地唯阿玥了吧!
谁知神君君临竟起身着衣挡在了阿玥身前,温声道:“阿姐,此女是我的人。冒犯之处,还请阿姐勿怪。”
阿玥不禁惊诧想着,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好,就算我是他的人,那还一出现就施法令我无法视物!过分!更过分地是,他揽阿玥入怀,在她耳边低语道:“不想活着离开吗?”
阿玥觉得倚在此人怀里极为尴尬,但对付一个总比对付两个更有胜算,便不再挣扎。
帝姬玉瑶满脸不可置信,一晌,缓缓开口道:“君临,他是你的人?你不是不近女色吗?她怎么会是你的人?”
不近女色?阿玥不禁嗤笑,那为什么还要抱着她!算了,眼下之计,还是想想如何脱身吧。
阿玥见过不少女子向冥瑄和末黎示好,努力地回忆着,一边抬手点着君临的唇,语露笑意:“可是神君唤我深夜前来的。”
虽然无法视物,但此刻君临定是满脸黑线。想到此处,阿玥瞬间心情舒畅,准备再次开口时,君临终是受不了,抱着她快速离开。
到了仙障外,君临直接将阿玥丢在地上。好在阿玥用法力护着自己,不然摔得吃痛。
君临不耐烦道:“你是冥界中人?”
“神君不是说我是你的人吗?怎么,这么快就抛弃我了?你这样,以后可是讨不到媳妇儿的。”话音未落,阿玥便出手。
即便被打败了,她还有楚梦剑,大不了亮出自己天魔之灵的身份。想必天界之人,绝不敢欺惹忘川怨灵。
谁知,君临并不出手只在躲闪,同时说道:“好身手,但还是弱了些。”
阿玥胜也胜不了,败也不是,只好歇手道:“若不是你施法迷住我的双眼,我必杀了你!”
那人不急不怒,似乎嘴角挂着笑,“你应该庆幸,不然,单单本尊的风华,你岂会下得去手?”
“你,天地皆道,神君君临如何傲骨疏离、如何冷漠寡言、如何淡定无趣……今夜一见,竟是如此无趣!”阿玥欲召出楚梦,何不趁此时君临有伤,杀了他替冥界除去祸患。
君临忽然握住她的手,紧紧抱着她,调笑道:“美人在怀,本尊如何冷静自持呢?”
阿玥忍无可忍,正准备出手时忽然昏过去了。再醒来,已身在冥界。
如此,她是不是该感谢那人,只是,那人为什么要助她?还有他那一身伤,究竟是为何?
第十章……相识欢
卿月这城主当的委实无聊。
收服榜上三百已有四五天,未见昭歌城壮大,只见城内人越来越少。
本来呢,榜上三百离开墓城已有三年,早于江湖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或为官或立户,即便浪迹天涯,也是有所牵挂。
再加之,卿月做城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自掏腰包翻新屋子,众人表示很无语。
青棠本想以酒馆这些年的盈利来资助卿月,但羲和却道,尊主是要她来磨炼心性的,不是来人间享福的。他二人仔细商量了两三个时辰,决定撤了卿月的酒房。
正所谓“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卿月坐在城头,看着满天黄沙随风回旋,北漠尽头红日摇摇欲坠,一想到如此壮阔美景却无杯酒释怀,不由得面露难色,冲城下羲和喊道:“不如我去给青棠打杂,以换些酒钱。”
“不可。”羲和无情地回道。
卿月撇了撇嘴,手指微动,掌心变出两三金子。瞧着城下羲和不满的神色,她握着手将金子倾洒在黄沙中。
青棠说,人间自有人间的准则,即便神仙下凡,也是要被禁了法术的。冥界也有一样的规矩,禁在凡间使用法术,若是不慎遇上了天界的人,岂非要惹起战火了。
可卿月这个人,本来也是很“规矩”的,可如果你硬要她守规矩,那她一定不规矩。离经叛道,桀骜轻狂,心智非寻常女子。
九千年来,也只有冥瑄,才镇得住她。
许久,白日依山落尽,月色流光,星子垂入眼眸。
卿月自城头起身,心想,明朝又是无聊的一天。
谁知,卿月转身一刹,飞箭划过耳侧。
孟楚面露不悦,沉声道:“墓雪,你越矩了。”
话音刚落,他便翻身下马,行至昭歌城下,仰首望着城上女子血纱轻扬,低语着:“好久,不见。”
忽然,城上女子执箭一个后翻跃下城楼,再见红衣,已是箭指孟楚心口。
卿月嘴角挂着不屑,嗤笑道:“我还以为是不得了的人物可以收服弓箭这般厉害的女子,原不过一个白衣少年,风流公子,倒是潇洒倜傥。”
孟楚转了转手中玉箫,推开卿月的箭,轻佻地笑着:“那我这绝代风华可入城主的眼?”
“卿月!”羲和打开城门见此场面,忙执剑站在她身旁,眉目一皱,问道:“可杀?”
卿月不由得笑出了声,松手丢开箭,绕羲和转了一圈,笑道:“羲和,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这般护主,青棠姐姐跟了你绝不会错。”
羲和脸上忽泛了红,低声道:“卿月,这话可不敢乱说。你明知我与青棠并无可能,我怎敢去乱她心思。”
“这位公子可是多虑了。依小生看,青棠姑娘对你定有真意,既如此,何不勇敢一试?相拥虽险,总好过相望难相亲。”孟楚走近一步,拍了拍羲和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卿月附和道:“没错,虽然他看着不像好人,但说的很有道理。羲和,若你敢说出口,青棠姐姐一定生死相随。但你放心,只要我在,没有人可以拆散你们。”
羲和知道卿月的意思,她会以楚梦护他与青棠的往后。但此来人间,羲和怕是要辜负卿月一片好意了。他故作讶异问道:“卿月,这位公子是谁?”
卿月这才仔细看此人,似乎曾相识,却无半分印象。她施法探测,确实是个凡人,但为何自己看见他总感觉心里慌乱。
羲和察觉出卿月不太对劲,假意说:“对了,卿月,青棠还在你屋里,她有事找你。这里,交给我吧。”
卿月点点头,匆忙离去。
羲和施礼道:“不知公子此次造访,可有要事?若是讨战,羲和甘愿奉陪!”
墓雪上前一步,回道:“墓城三绝里有位擅长射箭的女子,公子不知道么?”
羲和记得青棠说过,墓城三绝之一墓雪,极擅射箭,百发百中,从未失手,不禁惊诧,“姑娘可是墓雪?”
“正是,这位是墓风,墓花。听闻昭歌出了位城主,还挺穷,所以我们三个带了些礼物,希望可解城主微小之忧。”
语气如此嚣张,羲和有些厌烦,但观三人神态,加上这支箭,箭身通白,箭羽为雪,像是青棠口中三绝。“那这位公子?”
孟楚一挥袖,笑道:“三绝之友,一个江湖闲人罢了。”
羲和点点头,带他们进入城内。
路过血湖,羲和解释道:“想必各位已有耳闻,城主之血净化了血湖杀气。只是目前缺少银两,不然就可以建两座亭子,亭下赏花,也是别有雅趣。”
孟楚赞道:“城主还是个妙人。”
羲和带他们进入房间,尴尬道:“请诸位海涵,将就一晚。明早城主定会给三绝还有这位公子重新安排房间。”话罢,羲和忙抽身离去。
墓雪不满道:“公子,这昭歌城主还真是穷啊!这房子,也忒寒酸了点吧。”
孟楚面色不悦,说道:“不过单调些,有什么?墓雪,你是第一次见这昭歌城主,为何如此大的怨气?难道以为没了她这座城就是你的了!还是,在觊觎些别的东西!”
一双寒光直射过来,墓雪猛然跪地,急切辩解道:“三绝对公子绝对忠心耿耿,岂会贪享她物,能跟随公子,已是墓雪之幸,请公子明鉴。”
“最好是这样,下次对墓卿月,客气些。下去吧。”
三绝行礼退去。
孟楚推开窗,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
他是陪阿姐一同历劫的,阿姐是凌国公主,他是将军之子。
十七岁那年,应帝神之命,他的记忆复醒,同年,他收服了墓城三绝。
他一直在等,等与她再见之日,这次,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守在她身边。只是,他体内的仙气,与卿月的冥界法术相冲,还好,这是在人间,她只会略微不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忘川河底,君临本以为自己并未受伤而除去了血魔。谁知,当那女子昏过去之前,将二人的命牵连在一起。君临的伤,由楚梦受着;楚梦的伤,由君临受着。
故而,君临斩杀血魔之后,身上并无一处伤口。
这在阿玥意料之内。
但阿玥没有想到的是,冥瑄会对她使用情蛊。
冥府的情蛊,不同于一般蛊虫。若是强行杀死体内情蛊,整个人必遭脱胎换骨之痛。
所以,阿玥前去刺杀君临时,他身负重伤。
即便阿玥知道,自己欠了一份很大的人情。但情蛊一痛,彻底断了两人之间性命的交联。她不知道,该找谁去偿还。
于君临而言,这一次交换性命,不过寻常,唯一一点特别,是这女子挺有趣。但让君临意想不到的是,阿玥竟然去了天界。
看似不知羞耻的撩拨,竟拨动了心弦。
一别,人间已是三年。
三年,足以令一份好感日思夜想成深沉的爱意。
君临不想知道,一个成为天魔之灵的女子吃了多少苦。
君临只想拥抱,以己一生护她一世平安。
阿玥,再不要受换骨之痛楚了。
十一章……满庭许
次日清晨,卿月刚醒,翻身之时,余光似乎瞧见有人站在窗前,她慌忙坐起来,斥责道:“谁?”
孟楚转身一笑,缓步行至卿月床前,坐下附身道:“自然是你夫君。”
卿月懵了,怎么一觉醒来,人没有赶走还成了夫君?
孟楚勾唇笑道:“卿月,是个好听的名字。‘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为夫竟不知,娘子有如此巧妙心思。”
卿月往后退去,皱眉不悦道:“空有一副好皮囊,却竟说些不知羞耻的话,你是想死无全尸吗?”
孟楚再次凑近,饶有兴趣地逼近她的眼神,笑道:“果真如末黎所言,是个有趣的人。你这人,我娶定了。”
闻言,卿月不禁纳闷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末黎的?”
上次一别,末黎说他还有事,莫非是去凌国帝都找孟楚了?可他为什么要找孟楚?难道是因为墓城三绝?应该不至于吧!
忽然,青棠推门而至,瞧见二人尴尬的姿势一脸红晕。
卿月忙喊住要转身逃走的青棠,推开孟楚解释道:“姐姐,这是误会。”
孟楚起身坐在桌子旁,端起一盏茶水,附和道:“对,这是个误会。”
卿月怒上心头,他这个语气分明是挑逗,遂下床出门喊道:“羲和!”
不一会儿,羲和赶到,墓城三绝也到了。
卿月看着一屋子人横眉瞪眼的,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还是青棠率先说道:“城主,我还是介绍一下吧。这位,乃是凌国孟将军之子孟楚。这三位,就是墓城三绝,碧衣墓风,紫衣墓花,白衣墓雪。”
卿月忽感眩晕,孟楚忙扶住她,神色温柔道:“不如,我们两人,好好谈谈?这次,我不逗你了。”
卿月回眸对羲和同青棠点头以示,二人退出了房间。
墓城三绝也施礼离去。
孟楚拿起茶盏,温和道:“喝点水吧。”
卿月接过,一饮而尽,感觉心里好受多了。只是,茶水的味道,似乎有血腥味。她又转念一想,这墓城血湖虽被净化,空气中弥留血腥味也不足为怪,许是自己多虑了。
孟楚拉起袖子遮住腕上的伤口。
他刚刚将自己的血注入茶盏,让卿月喝下,这样,以后就不会因为法力相冲而伤害到她了。
沉默良久,卿月忍不住问道:“说吧,你跟末黎是怎么相识的,你来找我又是做什么?”
孟楚递给她一面小镜子,说道:“你看了便知。”
卿月施法查看,只见镜子上涌现出一画面。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台上戏子唱尽悲欢离合,台下看客饮尽茶凉终究只是过客。浮世万千,谁又懂谁的悲欢?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卿月也曾以为,知音难觅,如今了然,孤独的自慰,原是这般寂寥地无可奈何。
再看下去,一曲散场,一阵喧闹。
这?地上的末黎,末黎身上的女子?
坊间最不乏好事之人,采三两闲言,便知来龙去脉。
原来这女子喝醉了从楼梯上跌下,刚巧不巧,倒进了一样喝醉了的末黎怀里。女子仍不清醒,一副晕乎乎的样子。末黎倒是别有意思。只见他揽着女子细腰,轻挑女子面纱,玩弄道:“不错,真不错。”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道黑影,一掌击倒末黎,将女子揽入怀中。这人正是孟楚。
这女子仍未酒醒,推开孟楚叫喊着:“你干什么打我夫君!”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
原来这女子乃是凌国公主玉瑶,颇得凌帝宠爱。
可也正是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玉瑶公主向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末黎从地上踉跄着站起来,似是酒醒,又非酒醒。
只见他走近玉瑶公主,拽下她的面纱,居然,亲上去了!
孟楚一脚踹向末黎,按着他好一顿拳打脚踢。
这下,末黎,玉瑶,都酒醒了。
玉瑶自知出丑出大了,喊道:“今天的事,纯属误会!谁要是敢给我说出去,就全门抄斩,全门抄斩!”
玉瑶拉起孟楚,瞥了一眼末黎,小声道:“先带回去,以免父王发怒。”
画面一转,末黎站在公主房里,背手傲娇道:“本公子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发生过这般荒诞的事情!左右不过被亲了一下,你们至于下那么狠的手吗!被打的是我诶!你好好想清楚,凭什么要我道歉?可笑!”
玉瑶公主抬手把糕点砸向末黎,末黎闪身躲开,继续傲娇道:“再说,本公子的初吻也没了,你堂堂公主,不会赔不起吧?”
闻言,玉瑶涨红了脸,忽然大哭不止。
卿月实在没脸看下去,遂撤去法力,但仍一脸不服气道:“孟楚小侯爷果真见多识广,对此法术竟不露丝毫讶异之情。”
孟楚诡辩道:“城主不也未曾收敛起这高妙的法术么?”
卿月被堵的无话,皱眉继续问道:“所以,你们想要如何?”
孟楚忽然起身,抬手抚过卿月耳畔的发丝,微微一笑道:“娶你为妻。”
卿月不怒自威,语气不屑道:“原是为了昭歌城,不过,他们可不听我的。孟楚小侯爷的算盘,怕是打错了吧。再者,墓城三绝已投入您府里,何须我一个不得人心的城主?”
孟楚收起挑逗的语气,神色庄重道:“我看重的,不是昭歌,是你。我相信墓城已去,昭歌不仅仅只想做个江湖组织。这天下三分,卿月,你可愿助我一统河山?”
“就凭你们扣下了末黎?还是末黎对我的夸辞?初次见面,小侯爷就把不轨的心思告诉我,未免太儿戏了些!”
孟楚默言:我对你,岂止这般。
“是否儿戏,并不重要。卿月,你愿,还是不愿?”
卿月瞧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难免动容。毕竟她本来就想取这天下,多了孟楚,也是多了份助力,但谁又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大的危险。
孟楚见她沉思状,欲起身离去。
卿月忽然开口说道:“我会与你去帝都,至于这事,我暂且不能回答你。”
“好,我不着急,因为你一定会答应的。”
看着孟楚离去,青棠同羲和忙进屋询问。
卿月问道:“若有一日,天冥大战,你们说,手握这黎民百姓,可占几分胜算?”
羲和诧然,惊讶道:“卿月,你果真要如此?”
青棠叹气道:“卿月,你还是为了尊主。爱不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已经占据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是他一生中不可割舍的回忆,为什么非要偏执一个不可能呢?”
卿月无力地笑笑:“所以,我的离开,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你的可望不可即,可思不可离,爱而不得,往后余生,只能追忆。
但如果,她这拼命的努力,能换得他一分笑颜,倒也值得。
喜欢一个人,是不舍得,舍不得。
她不舍得来日他困苦,她也舍不得来日他失败。
但感情这东西,可爱不可欺。
事已至此,她做这些,当真毫无尊严。
十二章……情已远
昭歌城外,青棠眼含不舍,卿月一把抱住她,忍着眼泪说:“姐姐,你照顾好自己。我可是把羲和留下来了,你抓住机会!”
青棠脸上一抹潮红,拍了一下卿月,故作不满道:“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呢!我看公子箫对你不错,不如你试试?”
闻言,孟楚故意咳了两声,笑眯眯地看着卿月。
卿月避开他的目光,回道:“他这个人,轻浮得很,若非如此尊贵的身份,怕早被人打死了。”
孟楚搭讪道:“我只是对你如此,旁的姑娘,我半分也不会碰的。”
卿月绕有意味地瞧着墓城三绝,询问道:“是吗?”
羲和扶头劝道:“卿月,他毕竟是个小侯爷,你给公子箫留点面子嘛。再说,这一路上同行,少不了他照顾你。”
卿月冲羲和一笑,吹了个口哨,城内忽然跑出一匹骏马,停在她身旁,“羲和,我才不需要别人照顾呢!你呀,照顾好青棠姐姐就够了。我把昭歌城交给你们了,待我回来,我们仨醉一场!就此别过。”
卿月翻身上马,策马疾驰。
见状,孟楚忙骑马追去。
看着五人渐行渐远,羲和站在青棠旁边,温声道:“卿月会没事的。还有鬼王在呢。”
一路上,孟楚与卿月并辔而行。
到了帝都,孟楚拉着卿月进了自己府邸,挑挑捡捡,“以前,你未来时,我觉得我的府邸是全帝都最好看的。即便富丽如皇宫,也比不上我这雅致。可你来了,我竟找不到一间可供你休息的房子。”
卿月心底划过一股暖流,推辞道:“你这房子,随意一间都是极好的。”
“既然喜欢,不如做个女主人?”
卿月白他一眼,不语。
“好了,不逗你了,你且在这休息片刻,我现在就命人去皇宫请玉瑶妹妹。”
卿月点点头,坐在亭阁里,看着湖光潋滟,真是美丽至极。
不一会儿,孟楚捧着点心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块,“尝尝?”
“不用了,我不太饿。谢谢你了。”
“谢什么,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卿月觉得十分好笑,孟楚究竟凭什么对她这么好。
“孟楚,我不知你对我是真心,还是挑逗。有一事,我应该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
孟楚剥桔子的手一顿,故作轻松道:“我这人,就是霸道。我看上的女人,就一定是我的妻子,也只能是我的枕边人。”
“你这是执迷不悟。”
“你就是我一生解不开的迷。”
白衣墓雪施礼道:“公子,玉瑶公主来了。”
“走吧。”孟楚起身说道。
三人一前一后走着,到了一间精致的屋子。
“卿月!”末黎似要欢喜上前,只听得玉瑶公主咳嗽一生,他立在原地哈哈一笑。
卿月自顾走上前,忽然呆住。
那玉佩,不是玉瑶帝姬的么?!
卿月抬手拽下玉瑶公主的面纱,心里一紧,果然是她,玉瑶公主,就是玉瑶帝姬。
“放肆!”玉瑶怒道:“本公主是倒了什么霉,一个末黎,一个你,都撕下我的面纱。我怎么得罪你们了吗?”
“玉瑶,不得无礼!”孟楚挡在卿月身前,目光柔和却冷然地盯着玉瑶,继而说道:“你且随我出去,卿月,你与末黎可在此交谈。放心,我不会窃听。”
话罢,孟楚拽着玉瑶离去。
末黎握着拳头敲打着眉头道:“卿月,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被这玉瑶公主整死了。”
“不过一介凡人,鬼王不是万千花丛过,片叶不敢沾你身么。”
“她不一样,她一个女子,却天天喜欢逛青楼酒馆,我的那些招数她比我还擅长。”
“末黎,你该不会,对她,动情了吧?”
“嗯,她,挺可爱的。”末黎吞吐道。
卿月思索片刻,还是说出了口:“玉瑶公主,就是天界的玉瑶帝姬。”
末黎神色讶异,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传言玉瑶帝姬备得帝神宠爱,一直养在天宫,很少见人。”
“玉瑶帝姬去凡间历劫那日,我去了天宫。”
“那就是我们离开冥府的三天前?”
“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家弋凡告诉我的!”
“快说怎么回事?玉瑶公主看着十六七了,这时间对不上啊!”
“当然对不上。神仙历劫不一定从出生开始,也可以随意选一个年纪附身于任何人身上直至死去。但这个法子有损法力,不过,她既然是玉瑶帝姬,那这损失可忽略不计。哎,法术高强的人就这么为所欲为。”
“原来是这样。”
“等等,你刚刚说你去了天宫!你去那干什么?你疯了吧?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只是去看看,什么也没发生。”卿月打死也不能说那天的事情,不然丢人丢大了。“总之,末黎,你做好心理准备,来日天冥大战,你与她该何去何从。”
“卿月,你来的,真不凑巧。你要是早来几天,我就不会爱上她了;你要是晚来些时日,我就非她不可了。现在,这喜欢,既放不下,又不敢深爱,真是愁煞人。”末黎转身眨了眨眼,“算了,我先去酒坊等你。”
卿月“嗯”了一声,便开门离去。
找到孟楚,她施礼道:“孟小侯爷有才有色,为何要我嫁给你?”
“没有图谋,只因是你。”
“那我嫁给孟小侯爷,有什么好处?”
“你要天下,我便为你一统江山。”
“我相信孟小侯爷的实力,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卿月啊,虽然本侯爷才色了得,但你也不必自卑。毕竟,墓城,不,昭歌,昭歌人数十年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没问题,你说。”
“他日若是你我兵戎相见,请不要断了末黎与公主的姻缘。即便无法相守,也请告诉公主,不要因爱生恨。”
既然玉瑶是帝姬,以天帝对她的宠爱程度,必有仙侍跟从。卿月认为,孟楚一定是天界中人。只是不知,他仙阶如何?
若帝姬回到天界,只希望她记得末黎,不要因天冥一战伤了他们彼此的感情才好。
孟楚心下了然,若天冥一战,他与卿月,又该何去何从。
“我答应你。”
“多谢。”
孟楚转身喊住要离开的卿月:“我是真的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你的执着,你的倔强,你的愚昧,我知道的。”
卿月依然迈开脚步,不语离去。
到了酒坊,卿月告诉了末黎她与孟楚所谋之事。
末黎呵道:“荒谬!卿月,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就当我无聊吧。”
“如果你想控制凡人,动动法术就好,何必如此麻烦?”
“人心,我要人间皆信奉昭歌,我要天界无人可得。”
“卿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末黎犹疑道。
“我一直想问,我该知道什么吗?”
末黎岔开话题,“算了,终有一日,你会放弃的。”
“或许吧,末黎,你与玉瑶帝姬,想怎么办?”
“她可是天帝心尖上的帝姬,十万年才下凡历劫。下了凡还是人间备受尊荣的公主。这块奶酪,我可不敢动。”
“堂堂鬼王,碰到情爱,竟是个缩头乌龟!”
“那我问你,这天冥战发之时,我是以鬼族之王冥瑄之友对抗天界,还是以玉瑶之夫天界之亲对战冥界?”
“嗯,也可以你们都不参与?”
“冥瑄若有危险,你会置之不理吗?”
“若有人敢伤冥瑄一分,我必让他以命来偿!”
“你看你,还这么在乎!你既已离开,还是要趁早断了念头。你要知道,你的执着,只会带来伤害。”
伤害?对啊,一念成执,一念为悲。
怕是卿月徒劳一场,感动的只有自己。
“末黎,你与她究竟想怎么办?”
“她约我明日泛舟同游,共赏十里荷花。哦,她还替孟楚邀请你呢。坦白从宽,说吧,你跟孟楚什么时候好上的?”
“没有,是他一直调戏我。”
“咳咳,卿月,你这样是很难嫁出去的。情爱之事 怎能说是调戏呢?这样很不好。这分明是爱的撩拨?算了,这个词也不好。”
“行了,说说你对孟楚的看法吧?你可认识此人?”
“孟楚,以玉瑶为出发点自然可推测他是天界中人。即便没有玉瑶,单单以他的风华能力,也定是个人物。可我对他,从未见过,也不知他在天界位尊如何。”
“哦,好吧。”
“怎么,你见色起意了?”末黎笑道。
“那不知末公子,明日可去赴佳人之期?”
“你敢去我就敢去。”
“我敢去!”
“那就去啊!”
“去啊!”
十三章……平湖欲
隔日,当卿月还未从睡梦中醒来,就已被末黎拽了起来。
她带着困意揉了揉眼睛,顿时清醒。这还是末黎吗?白衣翩翩,青发飘飘,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不错,真不错。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你最好还是赶紧地梳洗打扮,晚了可不等你。”
九万年来,卿月是第一次看到末黎如此,且不管这段感情何去何从,先把这场好戏看了再说。
刚至湖畔,就听见玉瑶帝姬喊末黎。
于是卿月跟着末黎同坐在舟上。
忽然察觉到三双冷光,卿月很识趣地与孟楚坐了同一船。
兰舟渐行渐远,末黎身影渐渐暗淡。这好戏,怕是看不成了,卿月可惜地叹了口气,目光瞥至孟楚。
既在一条船上,总归不能太尴尬,见他没有话说的样子,她只好开口道:“孟小侯爷?今日难得这般安静。”
“唤我孟楚就好,不必拘束。”
“孟楚,你说,你家公主可是喜欢末黎?”
“自然,不喜欢约他干什么?”
“但末黎不过一介布衣,怕是配不上?”
“公主看上的人,自然不会差。”
“行吧,今日你怎么了?往常不是挺能说的嘛。”
孟楚满脸写着“我不高兴”、“我不爽”……
孟楚忽然起身往前一凑,压低身子逼视着卿月的目光:“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心动?”
卿月脸上挂着红晕,什么算喜欢,她有什么资格喜欢。
“孟楚,你应该喜欢别人的。何况,你我才见过几次?说喜欢”
话音未落,卿月便被一吻覆住。
她忙挣脱开,抬起巴掌,却被他握住手腕,孟楚忽然笑道:“我说过,我喜欢的人,只能是我的妻子,我的枕边人!”
“荒谬!”
卿月烦躁地站起来行至船头,不想多言。
九万年的初吻,就这样生生被一个凡人夺取!
喜欢,他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脑海中突然闪过君临,那个占她便宜的帝尊。
孟楚与君临倒是挺像一人,无赖,无赖!
“卿月?”
“你生气了?无妨,既占了姑娘便宜,我定会负责到底。何况,在下自恃自己的模样还是配得起姑娘的美色的。”
负责?谁要他负责!
卿月拔出孟楚的剑,招招逼迫,竟无法伤他。果然是天界中人,剑术绝属高手。
眼见不敌,卿月气地把剑刺向船蓬。
“孟楚,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可是会杀人的!”
九万年的死侍,冥瑄从不许她杀人,哪怕把敌人打到重伤。
孟楚认真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冥瑄,那人也曾这样,握着她手里的剑,一字一语承诺道:“我在,就不会让你欠下命债。该杀的人,你尽管拔剑,最后的命,我来替你背负。”
“你说什么?”卿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心底痛苦,只转身道:“有酒吗?”
“有,你若想醉,我陪你。”
“未把山河岁月都玩笑,风花雪月木萧萧。己将此生情钟寄逍遥,管他江湖恩怨快意老。不见重湖叠巘,疏影梅傲。唯有却是霖钤骤雨,雨打芭蕉。不如把酒醉,短琼韶。不料眼底思念泛了潮。”
卿月如是道。
孟楚拭去她眼下泪,疼惜问道:“相爱太苦,又何必相思成疾。”
“我放不下。”
“你太希冀感情可以有一个好的结局,相爱的人可以相守,别离的人可以回眸。殊不知,这世间,从不会为谁停留。何必苦苦强求?曾有过美好,就已然足够。”
“那是因为你没有深深爱过一个人,等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曾遇见一个女子,我知道她是来杀我的,可我偏偏爱上了她。但她喜欢别人,那人对她也是极好的。”
“这世上怎么这么多爱而不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卿月,我是真的,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卿月无处躲避,她饮了一杯酒,苦笑道:“我在等一个人,可是时间枯萎了,他还不来。我告诉自己,爱到这里,就该放手了,一味的执着,只会害了他。多少个黑夜里,我辗转反侧,在爱与忘中挣扎。可为什么,他可以做到无所谓,纵然娶一个不爱的人,也不肯说一句爱我。有人告诉我,他很爱很爱我。但他宁可辜负了我这一怀心事,也不会给我一点点的希望。”
“哭吧,哭出来会好许多。”
“孟楚,你还是喜欢一个可能的人吧。爱情里的错落,都会化为执着,无缘的执着,是会杀人的。”
“天地间,独独一个你,让我心欢喜。”
“孟楚。”
我该怎么告诉孟楚,我们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人间须臾几十年,我们于对方,都太过短暂。
何况他会回到天界,会有仙阶,而我只是一个死侍,还是一个被抛弃的死侍。
突然,我感受到了末黎口中的距离。
原来,有些喜欢,是隔了山海,而我们以为自己可以跨过去,只是,我跨越了山,你跨越了海,希冀的相逢,生生错落在两端。
孟楚忽然说道:“我曾问过佛,佛说,缘是冰,把冰抱在怀里,冰化了,缘没了。许多时候,你以为的情深,却是缘浅;你以为的情浅,却是缘深。情缘很微妙,一生也难以参透。卿月,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人,有些事,爱过,也就是过去了。忘记太难,那就埋葬在回忆里,交付给时间,不再问是劫是缘。”
“我不甘心。”
“谁又情愿?我们以为的谁能奈何终是无可奈何。”
卿月举起一杯酒,问道:“这凡间太多爱恨,皆付与忘川河畔。若是化作一杯酒,你说,这酒是苦涩?还是无味?”
“酒易醉,醉了会沉沦。还是化作醒酒汤吧,让往事澈净,让自己清醒。”孟楚递给她一碗醒酒汤,她喝了之后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仿若有人言:“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卿月想,待这一场梦醒,就彻底忘记过去,什么九万年的情意,不过给楚梦剑裹了一层不可违抗命令。
果然,情蛊一解,她竟放下的如此轻易。
她要去遇见更好的人,邂逅更好的风景,爱人爱物,如同孟楚那样勇敢。
冥瑄,卿月是真的,放下你了。
相爱的时间很长,放弃的时间很短,并非是爱得不深,而是爱得颓然。
冥瑄,卿月是真的,放下你了。
一股无形的悲伤从心底油然而生,裹住了她。
忽然感觉,她的世界脏乱不堪。
放下,是早已真的放下。
痛苦,是真的走不出去。
那种在心底煎熬的悲伤。
该如何提及,以沉默,以无碍。
不如,她真的敞开心扉,认真的去被爱,并努力地去爱。
十四章……相思引
“末黎,是你啊?”我缓缓从床上坐起。
“怎么,失望了?是不是很遗憾眼前人不是孟楚孟小侯爷?”末黎一脸嬉笑。
“切,话说你与玉瑶帝姬怎样了?”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孟楚?这三年多,你俩比我跟玉瑶相见还要频繁。我可是听玉瑶说了,孟府已备好聘礼,择好良辰吉日,就等你一袭红装嫁过去了。怎么,是不是心动了?”
“末黎,你知道吗?这九万年的心事就像是一块冰,禁锢着我的心。而孟楚的出现,让这块冰一点一点地消融。末黎,我好像,好像,喜欢上他了。”我闭着眼睛任两行泪流下。
“傻姑娘,你不必为这愧疚。你与冥瑄,终究无缘。你这九万年的执着,于冥瑄而言,足矣。”
末黎行至桌旁倒了一杯茶,忽然笑道:“这琴是孟楚送给你的吧!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琴,却遇上了你这么个不通音律的人。呦,这琴身上刻着,”
“刻着什么?”
“你不知道?”末黎诧异。
她怎么知道!当时孟楚说要送给她一把琴,她自知不精音律本想拒绝奈何实在盛情难却,虽是收下了,但从未细看过。
卿月走至桌旁,念道:“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见她脸红,末黎趁机笑问:“卿月这名字实在妙。对了,现在你可还想征战天下?”
“我俩早放弃了,现世安稳,足矣。”
“那便好,正愁我走了没人照顾你。”
“你要走?”
“你我离开冥界已近一月,冥瑄的婚期将近,我需要回去。卿月,该放下的,早晚都要放下,拖得越久,伤害只会更深。既然遇见了真正的缘分,就好好珍惜。不是每个人心里的冰都有机会融化的。”
卿月点点头,不语。
这许久,她也想明白了,没什么放不下的,从来都是她不肯。
既然冥瑄要娶尹音了,且祝他幸福。
往后余生,九万年的回忆,一杯酒的辛酸,人间如寄。
长街长,烟花繁。
卿月与孟楚并肩走着,雪落无痕。
“孟楚,如果我骗了你怎么办?”
“你不会骗我,只是有些事,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便不知道。”
“我家小侯爷真听话。”
“那你呢?如果我骗了你怎么办?”
“我可以跟你一样呀,但是,孟小侯爷,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啊?”
“当初不是你说的,私下里我们可以做夫妻,表面上我们是兄弟?”
“滚,谁要跟你做兄弟。”
“那你说,三年了,我们要不要圆房?”
卿月羞红了脸,瞪他一眼,转头就走。
孟楚忙拽住她,紧紧握住她的手。
“卿月,不是我不娶你,我只是在等你,等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不是因为借我忘记谁,也不是因为借我谋划什么,是你真真切切地喜欢我,非我不可。你明白吗?”
“孟楚,你以为这朝夕相处的三年,只是你自作多情吗?”
“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那,我请你喝酒?”
“勉为其难。”
“走吧,孟小侯爷。”
卿月拽住孟楚的衣袖,讨好地说道。
“等等,孟楚,那不是公主么?”卿月向桥边小亭望去,只见公主一人。
“嗯,她许是在等末黎。”孟楚答道。
“那是谁?”
“公主的师父,宿白。”
小亭里宿白似是递给了公主一副画卷,便转身离去。
孟楚嗟叹道,“墓雪,你去把这幅画卷交给公主,且陪着她,她什么时候想回去了,你就护送她回去,若她一直不肯离开,你就等着。”
“我记得初相见时,墓雪一袭白衣,与你最是相配。”
“怎么,你不会吃醋了吧?”孟楚笑问。
“切,想多了。我只是好奇那副画卷,还有那个宿白罢了。”
“日后你自会知晓,到时候,怕是会为他感伤吧。现在,你且与我好好逛这灯会品着佳酿。”
孟楚拉着卿月没入人海,登上高楼。
“卿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吗?”
孟楚看着怀中女子一连饮了好几杯酒,脸色泛着好看的胭脂红。
卿月忽然向前探身,环手搂住眼前人的脖子,一股酒香缭绕在孟楚身上。她笑吟吟地抑扬顿挫道:“记得,你亲了我,所以,我要亲回来。”
卿月向前一扑,孟楚顺势倒在地上。
一吻缱绻绕肠,何须过往放心上,此刻已地老天荒。
“卿月,你可喜欢那把琴?”
孟楚一脸的期待,她何尝不知。有时候,她竟差点要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虽然,卿月已经放下,学着埋葬,可她还是无法面对另一份喜欢。
虽然,她很想告诉他,天上人间,唯我唯你。
可是,卿月害怕,怕她刚刚爱上,又是一场悲剧。
九万年已经磨去了她的勇气,原来她这么胆怯。
“卿月,你这一句喜欢,好难等待。”
“卿月,我希望你记得,一直记得。我在这,等着你。我不需要你把爱说出口,只要你可以唤我一声‘孟郎’,就足够了。天上人间,孟楚,爱的只是卿月,也只有一个卿月。”
我举起一杯酒,问道:“这凡间太多爱恨,皆付与忘川河畔。若是化作一杯酒,你说,这酒是苦涩?还是无味?”
“酒易醉,醉了会沉沦。还是化作醒酒汤吧,让往事澈净,让自己清醒。”孟霖递给我一碗醒酒汤,我喝了之后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仿若有人言:“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孟楚抱着她迈进灯火阑珊里,卿月心里实在哀痛。
谈及爱情,十有九伤。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她害怕,再一次的深爱,再一次的心恸。
这三年,岂止他在等。
十五章……宿白
第一次遇见玉瑶帝姬,是在东海王宫宫宴上。那日龙王喜得小公主,邀约一众神仙。喜宴上,觥筹交错,琉璃杯盏,好不热闹。
我送了礼物正欲离开之时,南国扶风殿下戏言:“久闻西洲善曲,常把男儿当女儿般教养,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不如,殿下为龙王谱一曲以助兴,如何?”
众仙笑嘲。
西洲曲名扬天下,西洲人才却稀少。
父王早亡,我独自撑起了西洲,并与东海、南国、北荒并居四神境。论身份,我一个庶子着实位低;论实力,我也不敢居首位,何况,南国长公主南思为天后、北荒王弋凡为帝尊之子,东海长公主采诺为渡夕神君的妻子。
龙王接道:“不知我等可有荣幸?”
我笑了笑,施法取出竹笛。
“且慢。”
“帝姬。”刚刚还嬉笑的众仙瞬间跪地行礼。
“龙王好大场面,竟可令西洲殿下奏乐?”
帝姬接过我手中的竹笛,命我起来。
早就听闻,天帝长女,玉瑶帝姬,素颜倾国,略施粉黛,天地动容。果然,一袭碧绿衣裙,笑意盈盈,几分少女的娇俏,几分天界的威仪。
“龙王,这是帝父的礼,恭喜您喜得公主。”
“小王谢过帝尊,谢过帝姬。”
“宿白殿下,早便听闻你的雅名。今日瑶台芙蕖正好,不知可有幸邀约殿下共奏一曲?”
“帝姬抬爱了。”
“龙王,喜宴不易,还是珍惜为好。西洲若没有能力,如何敢于您并列呢?告辞!”
“恭送帝姬。”
离开东海,我施礼道:“多谢帝姬,只是下次,帝姬无需替我解围。他们的所为,我从未放在心上。只要不出格,倒也无妨。”
“所以,你就任由他们欺负了?”
“帝姬也说了,西洲是凭能力居于神境,自然不是任人宰割的。”
“我相信你。这竹笛如你一样。”
我接过她手中的竹笛,“宿白,你的名字真好听。”
啊,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呆住了。待我回过神来,她已离去。
后来,我听说她去了凡间历劫。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竟也下了凡。
我在古刹里遇见了她,彼时,她尚且十三岁,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我走上前与她聊了会儿,得知她是凡间公主。天帝果然宠爱帝姬,即便历劫,也要作凡间备受呵护的公主。
闲聊许久,我欲离开时,她扯了扯我的衣袖,问何时才能再见到我。我定是疯了,竟去参加凡间科举,取了状元之名,却只作宫廷里的一个师父,专教她琴棋书画。
她及笄那日,我为她画了幅像,画中人的一颦一笑,无不让人心动。
她很调皮,不喜功课,每每背不出诗篇时,都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不忍责罚。
我以为,我可以这样一直陪着她。
谁知,她竟遇见了鬼王,甚至爱上了末黎。
近一年,她就变了。
她不再常常寻我、不再缠着我、不再与我上街……
或许,她真地把我当成了师父。
当我问她是否真的要与末黎在一起时,她的眸中,跳跃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既如此,我祝福她。只是,帝姬与鬼王,这段姻缘,可是要吃苦头的。
今夜是灯会,我知道,她会去找他。我跟在她后面,依稀可以感受到她的激动。
可末黎没有来...
我走到她面前,问:“还等吗?”
“师父,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不想放弃。”
第一次,帝姬,你也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啊。
我把及笄那日所作的画递给她,说:“你曾许过师父一个心愿,还记得吗?”
“师父,要我放弃吗?”
“不,我只是想看看瑶台的芙蕖花。”
话罢,我转身离去。
今生,我为她作了两幅画。
一副初见,她是帝姬,我在画上题字:“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所以,我来寻她了。
一副及笄,犹豫许久,还是题字:“愿卿同心结,日日良人好。”我将画递给她,便转身离开了。
再相见,玉瑶,可否共赏芙蕖花?
十六章……苦浮尘
窗外突然传来的哀钟令卿月内心忐忑不安。
她急忙上街打探,只听得“公主跟孟将军遇刺身亡”
“不是,是死在宫里的”
“我看啊,这孟将军功高震主”
……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昨晚孟楚还在,今日就离开了!
难道,天冥一战,已经要开始了吗?
果然,喜欢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成为敌人了吗?
倏忽的头晕,有人扶住了卿月。
“弋凡,你怎么?”
“阿玥,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记着,天界已经发战,此次执天印的是君临。你速去冥界,告诉冥瑄,君临帝君心计无双,要他万分小心。弋凡能为他冥瑄做的,便是我北荒绝不出一兵一卒。”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怪不得,帝姬突然回天界,孟楚也消失了。
“我,”
“冥瑄生死关头,我不相信,你会置之不理。阿玥,若是你不回去,你会后悔的!”
“我,”
如果此去,卿月与孟楚,再无相爱之日。
“阿玥,你果真,喜欢上那个孟楚了吗?”
卿月收拾好情绪,说:“我现在就回去了。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孟楚,你等我回来。再见到你,我一定要告诉你,天上人间,唯我唯你!
待卿月赶到冥界时,天兵已经居于忘川河畔。
卿月忙去寻冥瑄,只见尹音受伤而躺在冥瑄怀里。
“阿玥,你回来了。”尹音虚弱地问道。
“尹音,怎么会这样。冥瑄,你快救她啊!她是你的妻子,你快救她啊!”
“阿玥,来不及了。临死之前,还能见到你,我很开心,很开心。”
尹音是卿月在冥界愿真心相待的朋友,虽然后来她要嫁给冥瑄,卿月不太高兴,但卿月从未怪过她。
“冥瑄,尹音这一生,只是为了一个战机而活。如今,天冥交战,你定要小心。帮我告诉霸储,我不恨你们算计我,但一定要帮我娘报仇,冥瑄,我原谅你了。”
“尹音,你说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了你!冥瑄,你对尹音做了什么?”
“阿玥,”
尹音,尹音,刚刚在唤她,她还没有答应,尹音怎么,怎么就消散了呢?
卿月不敢相信,冥瑄素来温润,绝不会害尹音。
可是,尹音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玥,是我害了尹音。”
“你说什么?”
原来,竟有这段隐情。
十万年前,帝尊逆荒在凡间历劫,遇到了一见倾心的女子。
后来,神魔相爱。
逆荒欲娶她为妻,却遭到天界神仙阻挠。
可那时,尹羽已经怀孕。
霸储冥翰便同意了这门婚事,许帝尊逆荒进入冥界。
谁知,天兵天将一入冥府,不由分说就开始袭击冥界人。
尹羽羞愧难当,以天魔之灵引忘川之源震怒,将天界人逼回交界处。
尹羽当即发下毒誓:与逆荒纵死不见,若有违此意,必身死祭血魔。
尹羽本想自尽,幸得霸储以命相劝,精心照顾尹羽。
后来,帝尊逆荒娶了南国长公主南思那日,尹羽生下一女。
帝尊逆荒欲讨回女儿,尹羽道孩子刚刚出生就被自己掐死了。
帝尊逆荒震怒,尹羽冷笑道:“你已害死了我的爱人,玷污了我的清白。怎么,我杀死了你的女儿你就受不了了?堂堂帝尊逆荒就这么点度量,天界迟早要亡在你手里!”话罢,尹羽执剑自尽。
霸储对外只道尹羽难产而死。
其实,孩子早被尹羽送到了穹玄手里,携书信一封。
信上言:“当日小妹身体极其虚弱,霸储为护我安好,留下了这个孩子。我已无颜侍奉霸储,怎敢让他抚养帝尊逆荒的女儿。本想取了这孩子性命,但她也是我的骨肉,实在下不去手。小妹求兄长代我抚养,不必给她荣华富贵,只留条命就够了。待孩子长大,告诉她实情,让她为我报仇!”
霸储心痛,立了鬼族长公主之子冥瑄为尊主,便退隐了。
霸储把信交给了尹音,求她一死,引天界发兵,以报当日之仇。
于是,大婚之日,尹音对外宣称帝尊逆荒罪行,并以死求冥界为母报仇。帝尊逆荒不堪其辱,一战忘川。
卿月只觉心头沉重,遂把弋凡临行前的话告知冥瑄,便去找末黎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还准备了两杯酒。”卿月笑问。
末黎眼中竟含着泪,卿月纳闷道“你我也就小半日未见,怎么这般想念?”
“刚刚玉瑶来了。”
“什么?!你们说了什么?”
“尹音的事,你知道了?”
“嗯。但这跟玉瑶有什么关系?”
末黎饮了一杯酒,说:“帝尊逆荒当初选择天后时,游历四神境。最后在南国遇见了南思。因南思与尹羽五六分相像,所以,他选择了南思为天后。”
“听闻南思天后性子温柔,却遇见了帝尊逆荒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可惜了。”
“是啊,天后也以为自己遇见了良人。倾尽一生,尽心尽力侍奉帝尊逆荒。当尹音的事传上天界,天后才知自己一生竟只是一个替身,心有不甘,亦为尹羽伤怀。她对帝尊逆荒说,若是对她有一点喜欢,就认下这桩错事,她陪他以死谢罪。”
“想不到,天后竟如此用情。”
末黎接着说:“帝尊逆荒怒斥天后不守天规,并下令囚禁了她。谁知,天后一剑刎颈,魂消魄散。”
什么?!帝尊逆荒着实可恶!毁了尹羽一生,又伤了天后一颗真心。
“卿月,今天,玉瑶念了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她问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玉瑶是真心待你的。”
“可我依然会征战,甚至杀了她帝父。我跟她的爱,与对方都是沉重。不离不弃,只怕到时,难在期许。”
“只要你爱她,这些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难道现在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爱她?在天界眼中,如果她不跟我划清界限,她会处于什么境地?你知道吗?她只会被天界的神仙唾骂,身为帝姬,却与鬼王勾结!你知不知道多么可笑!”
末黎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帝姬躲得辛苦了。”卿月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玉瑶反问道。
“不知道,只是我曾爱过一个人,也这样做过罢了。”
“那你?”
“我放弃了。”看着玉瑶一脸诧异,我继续说道:“因为我是注定无缘,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帮我一个忙。”
“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孟楚是谁?”
“放心,你很快就会看到他。”
“好,你要我做什么?”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他既要助冥瑄,我绝不拦着。请你勿要让他杀我帝父。即便我帝父该偿冥界一命,也不要让他动手。如果我们之间真的隔了这一命,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答应你。对了,你可还记得宿白?”
“记得。天冥战后,我会还他芙蕖花开。”
十七章……恨相逢
“听闻弋凡为兑现君子之约,拒不出兵,被逆荒幽闭在北荒。”末黎说。
“如此也好,以免战场相见,误伤了他。”冥瑄接道。
“你怎知不是弋凡误伤了你?”末黎反问。
阿玥溜到末黎身后道:“因为只有你这么傻才会被弋凡欺负。”
“喂!”末黎隐隐不忿。
“尊主”
冥瑄接过一纸书信,道:“武神君临到了。”
君临?阿玥忽然想起那夜,被他戏耍,就恨不得提剑讨回。
如今战场相见,她定要在冥瑄之前出手削弱他的力量。
忘川河畔,帝尊逆荒,霸储冥翰,魔尊穹玄……
那是?!
阿玥与末黎震惊不已,怎么会?
“放心,你很快就会看到他。”玉瑶的话回旋在耳畔。
孟楚,竟是武神君临!
所以,那日他问她是否记得他、所以,他口中喜欢过的女子是她、所以,在人间他时常寻她、所以,他会说“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孟楚啊孟楚,我以为,我们只是会在不同的阵营。
却未曾想,这一战,竟是你我之战。
我还没有说出口的爱,若是此刻告诉你,该多么讽刺。
若你早知我的身份,那你对我,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从头到尾只是玩弄?
阿玥冷静下来,低声唤道:“孟楚。”
他走到卿月身边,施了一道结界,还是那般温柔地说:“卿月,此一战过后,你我还能回去吗?”
“若你不是武神君临,或许可以。”
“那夜初见,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可还是喜欢上了你。后来我得知,你很喜欢冥瑄,他待你也极好。我本想就算了,不过就见了一次而已。可当我得知冥瑄要娶魔族公主,你决然离开冥界。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疼吗?阿姐知我心意,与我一同下凡。你知道,人间遇你,何其欢喜?”
“可你,不是孟楚。”
“孟楚又如何?你爱他吗?”
“你知道为什么我从不说爱你吗?”
“为什么?”
“其一,你从来就不信我爱你。”
“其二,我不敢。”
“因为冥瑄才不敢?”
“孟楚,那天在忘川河底,是不是,你救得我?”
“是。”
“那你为何不说?”
“说什么?要你因为这个爱上我吗?”
“孟郎,”阿玥向前走一步,再走一步,“如果你退兵,我们就回去,好吗?”
君临看了眼冥瑄,说:“为了护他,你竟不惜如此。”
“孟郎!”
“天命如此!”
“天命?可笑,一个神,竟相信天命!”
“你在凡间不也是只相信自己一生只会爱他一个人吗?怎么如今这么,”
不待他说完,阿玥吻上他的唇。他似要躲开,她便死死咬住。唇齿间,一时尽是血气。许久之后,阿玥才松开他。
“孟楚,你既相信天命,那好,我便让你承认,爱我,就是你的天命!”
阿玥扬手撤了结界,楚梦出鞘,忘川狂怒,怨灵四起。
其实,冥瑄并没有把故事讲完。
那个遗缺的故事里,霸储与尹羽有一个孩子,是卿月。
她与尹音,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她与冥瑄,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霸储为护她周全,以免逆荒手段,自阿玥出生之日便作了冥瑄的死侍。
所以,弋凡与末黎一直劝她放下;所以,冥瑄宁肯看她日日伤心也不肯给她一点点希望。
很可笑吧,爱而不得九万年的人,突然知道,那人并非不爱你,远比你想象地还要情深。可他知道,他不能,他一直在克制。而她,放肆地爱,放肆地恨。冥瑄,远比阿玥要痛苦得多。
她曾问冥瑄,此生所愿?
他说,他想要为尹羽王后,为尹音,为魔兵,为冥界讨一个公道,他要逆荒血债血偿,魂消魄散!
冥瑄说过,他在,就不会让阿玥欠下命债。这一次,该杀的人,由她来替他背负。
霸储拒绝了,魔尊穹玄说,这笔债,他们自会讨回。但需要卿月帮一个忙——帮他们拖住此次执天印的武神君临。杀逆荒,自然不易,何况还有武神君临在旁。
阿玥原本不解,为什么要她来挡法术远比逆荒高强的帝尊。原来,孟楚,就是君临。原来,她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人,也在别人算计之中。
这一生,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阿玥剑剑紧逼,君临只躲不出手。
一旁的霸储示意阿玥引孟楚离开,可孟楚根本就不出手,该如何是好?
逆荒忽言:“君临,杀了她!她是楚梦!”
闻言,冥瑄将阿玥护在身后。
穹玄道:“逆荒,是时候偿命了!”
霸储与穹玄双箭齐发,射向逆荒。君临忙出剑斩断。
阿玥猛然推开冥瑄,号召忘川怨灵,屠杀天界。
她一剑刺向逆荒,我娘的仇,该我来报!
逆荒果然仙术非凡,好在,冥瑄助她。
眼看君临要来帮逆荒,阿玥急忙挑剑阻挡。
“君临。”冥翰,穹玄,冥瑄,末黎,四人之力逆荒自然不敌。
“君临,快来帮帝父!”
君临意欲前去,阿玥出剑阻拦。
“卿月,让开。”君临怒道。
“凭什么?他该死!”
“他是我帝父!”
阿玥自化忘川怨灵,一剑穿骨。
“不,帝父!”看着君临跪在地上,阿玥的心好痛。
冥翰令下,失了帝尊的天兵溃不成军。此一战,天界战败。
看着君临负伤离去的背影,阿玥心底恸怆,孟郎,这一次,我备足了醒酒汤。不知我要醉到什么时候,你才肯原谅我。
阿玥借着烈酒麻醉自己,她害怕清醒,她不想承受!
为什么,她的母亲尹羽要背负这么惨痛的命运!为什么,深爱了九万年的冥瑄是她的亲哥哥!为什么,走到心里的孟楚会是君临,而她一剑刺死了他的帝父!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爱情这么痛苦,爱而不得的折磨、欲放不忍的挣扎、好不容易绝境逢生却又生生熄灭!
末黎突然出现,打碎了阿玥手中的酒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喝!君临独自杀入冥界,冥瑄不许任何人阻拦。如今,他俩已经打起来了。”
“什么!”阿玥急忙赶去,携一身酒气。
眼前二人招招杀意,冥瑄明显不敌。
阿玥一手执剑接下君临的杀招,一掌把冥瑄推出危机。
君临见状止剑,一身戾气,吼道:“让开!”
“孟郎,我”
“让开!”
“阿玥,让开吧。帝尊即位,怎能不为逆荒报仇?今日冥界必得一人,”
不待冥瑄说完,阿玥一剑刺入自己胸口,笑着问君临:“够不够?”
“卿月!”君临忙扶住快要倒下的阿玥。
她笑了笑,说:“帝尊即位,卿月这份礼,可还喜欢?如若喜欢,冥界与天界,自此,两不相欠。”
“卿月,”
“孟郎,那晚,我本想告诉你,天上人间,唯我唯你。”
“卿月,”
“孟郎,我学会弹琴了。你能不能,再说一次,那句话?”
“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一剑剜心,我舍弃天魔之灵,祝你,相思成疾,坐拥天地孤寂。从此,你我,不必相见。”
“好。”
后来。
天界武神君临即位,一千年后,传位于神君渡夕。
冥界霸储撤去王权,魔族,鬼族自立为王。
不知过了多久,弋凡住在了冥府,时常与阿玥玩笑、末黎常常去人间取些新巧玩意给她解闷,冥瑄,对她如往常一般好。日子还算过得去。
可阿玥知道,尽管大家努力回到曾经,终究回不去了。
有一次,她问冥瑄:“如果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会不会娶她?”
冥瑄说:“爱情的路上,缘分不会迟到,只是我们太着急,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只好追悔莫及。”
冥瑄问阿玥,是不是还想着孟楚?
她沉默片刻,说:“也是奇怪,我与他相识,不过冥界三四天,却比那九万年还要难以忘记。”
末黎说:“这就是爱情。当以为情深时,却是缘浅;当以为情浅时,却是缘深。情缘很微妙,一生也难以参透。”
她笑道,孟楚也说过。
冥瑄起身道:“看来,末黎与孟楚都是遇见了爱情。”
弋凡随之起身,说:“去人间吧。相爱在人间,相逢也会在那里。”
冥瑄与弋凡一同离去。
阿玥问末黎:“玉瑶一直在人间等你如约而至,你怎么?”
“那你陪我去趟人间,可好?”
“好 ”
闲谈路上,阿玥拉住末黎道:“那是宿白,”
“你认识?”
“他曾喜欢玉瑶帝姬。”
喂,这个末黎,还堂堂鬼王...
阿玥忙跟上,“宿白殿下?”
宿白转身碰上了末黎的眼神,顿悟,道:“小王有幸了,在此碰见鬼王与卿月姑娘。”
“殿下这是刚刚从天界离开?”阿玥询问着。
“对,刚刚赴了帝姬邀约,共赏瑶台芙蕖。”
阿玥又接道:“哦,那芙蕖如何?”
“芙蕖虽好,终非小王可守的芳华,还请鬼王珍重。告辞。”
阿玥施礼拜别。
“喂!你干嘛对我施法?不让我说话!”
“我是为你好,万一你说错话,帝姬生气了,怎么办?再说了,宿白说了,他跟帝姬没关系!”
“那是他识相。”
自大,真不知道玉瑶看上他什么了!
到了旧宅,推开门,末黎飞奔而去。
玉瑶。
看到他二人的样子,阿玥也不好意思打扰,关门而去。
孟楚,不必相见,你就真的不想见我么?
阿玥如往常一样于忘川河畔饮酒,忽然花香阵阵,她睁开迷离的双眼。千里黄泉,繁花似锦,宛若千里红装,真是好看。
“冥瑄,这是?”
弋凡不忍道:“卿月,你可知这花是如何种出来的吗?”
冥瑄叹道:“以仙神心头血滋养九日,每日取血三次。九日之后,花种遇土得大雨浇灌三天三夜,便可成活。”
心头血,可是要剜心的!
“可忘川,从未有雨。”目光不经意划过花瓣,竟发现,这些花,没有叶子。
冥瑄察觉到我的疑虑,说:“正因为忘川无雨,所以,花开无叶,叶生无花。”
弋凡递给我一纸书信,写着:昔日你一剑刺心令我相思成疾,如今我以繁华灼灼愿你天地孤寂。
孟郎,相思成疾,岂止你?天地孤寂,又何止我?
后记
忘川河畔,过往的幽魂问我,那是什么花?又是什么叶?
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生生错过,世世殊途。应是,彼岸。
奈何桥头,轮回的孤鬼问我,这是什么酒?饮一口,尽显苦涩,再尝却是无味了?
酒易醉,醉了会沉沦。这是醒酒汤,让往事澈净,让自己清醒。
后来,有人问我的名字?
我说,你们人间,女嫁从夫,那我,应是孟婆。
她说,那为何不叫孟婆汤?
孟婆汤,我笑了笑。
后来,每逢人问起,我都告诉他们。
彼岸花。
孟婆汤。
忘川河畔,她一碗孟婆汤洗去凡人记忆。
瑶台阁上,那是我与她最初相见的地方。
我便在这,一根红线牵扯凡人姻缘,应她截断的情分。
一天,有个仙子向我讨要红线,说,忘川有位孟婆...
她问我的名字?
我想了想,当初许下的誓言。
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既为孟婆,那我便为月老
历一劫爱恨,犹如挫骨扬灰。
他带走了我所有的欢欣,徒留伤悲。
相思成疾,天地孤寂。
岁月清冷地不过一人而已。
不知时光轮换,谁又在谁身后......
歌词:
那年瑶台阁上初相见
凉风暖暖,惊鸿一眼
一眼,从此千万年
夏花绚烂把酒问秋枫叶丹
冬雪枝头追溯着料峭春寒
四季唯我唯你情意人间
忘川渡了天地的思念
无花无叶孤寂又孤单
一剑穿,红线缠
孟婆汤洒血染却彼岸
澈净往事迷幻,醉红颜
爱恨萦绕心恸时光缓缓
月色正好琉璃灯火一盏
错落了殊途,不敢,不甘
你是我最美的祈愿
后来天冥抱歉
离别无光黯淡
君临天地孤寂无边
卿月奈何相思忘川
情安,心安,身安
一剑长安,红线缠
孟婆汤洒血染却彼岸
澈净往事迷幻,醉红颜
爱恨萦绕心恸时光缓缓
月色正好琉璃灯火一盏
错落了殊途,不敢,不甘
你是我最美的祈愿
忘川渡了天地的思念
无花无叶孤寂又孤单
爱恨萦绕心恸时光缓缓
月色正好琉璃灯火一盏
错落了殊途,不敢,不甘
你是我最美的祈愿
如果,换一种方式相爱
所谓空妄,应是梦回
[前言]
空妄谷是天地的玄妙之处,在这里,魂魄消散的神魔可寻回逝去的记忆,名曰:死劫为生,生而为妄。
妄是三界最强大的力量,本身可神可魔,因历天劫爱恨,又是天地所育的上古神魔,故而虽死却生。
君临本是天族帝神,卿月本为魔族尊王。
道不同却一念心动,欲谋一生情长,最后只落得一身伤。
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那生前的爱不得,恨别离,是该就此遗忘,还是开启新章?
再相见,面对支离破碎的感情,刻骨铭心的爱恨,他们该何去何从?
[君临]
我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在喊我,那声音撕心裂肺,让人听来,着实心疼。
我努力地走向那人,可步伐如此沉重。究竟为何,眼泪不受控制地肆意流着。这痛苦的感觉,犹坠深渊,无能为力。
我挣扎着,猛然醒来,看见蓝衣跪在我床边。
我起身扶着头,听他说着前方战报。
“帝神,这一战定然万分凶险,据说...尊王会来。”不知为什么,说道魔族尊王,蓝衣神色小心,似乎,我很介意这两个字。
我喝了盏茶,不轻不重地回道:“走吧。”
拿起剑,我去了所谓凶险万分的战场。
那里,两方悬崖对立,中间是波涛汹涌的江海,不远不近的距离令天族人心生担忧,不然,他们也不会神情凝重地看着我。
我低声询问蓝衣:“此战,本是鬼族挑衅,为何会牵扯魔族?”
蓝衣犹豫地看着我,小心回道:“不久前,帝神斩杀了鬼王。”
我不悦道:“现在魔族与鬼族竟如此要好了么?”故而挽弓往前一步。
蓝衣立刻跪地,视死如归地说道:“帝神是天族的帝神,先前行为已经惹了众怒,此战,万不可再出意外了。不然,妄主也救不了帝神啊!”
我不解地瞧着他,但想到蓝衣是我最信任的人,便安慰他道:“放心,天地就没有我打不胜的仗。”
话罢,我挽弓射箭,逼冥瑄与我对战。
浪涛之上,他挥剑而来,我持剑应对。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不忍心伤害我,却又不得不出手。
对此,我竟然感同身受。
这一战,打的时间委实久了些。心里越来越不安,我只想速战速决。
我往魔族阵营一瞥,余光之处,看见一个女子,她眼中的担忧不同旁人。我仔细瞧去,原来她被人封了法术。难道是冥瑄做的?
顿时,心生一计,我假意挥剑向那女子斩去,一道凌厉的剑光飞射而出。冥瑄果然慌了,忙转身去拦挡。
这一剑,实为虚。我迅速凝聚全部力量,执剑刺向冥瑄。
只听那魔族中的女子一声长喊:“不要!”
冥瑄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我,眸中满是痛楚。
我以为,他会反击,他有反击的机会。
没想到,他擦去嘴角的鲜血,微微一笑道:“你要我死,我便死了,只求你照顾好卿月。”
一刹,痛感灼烧在心,我捂着胸口竭力抬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难以置信。
我做了什么?不过是斩杀了叛乱的鬼族人。这是我身为帝神的职责,天族的使命。
可为什么,天族人脸上满是震撼,鬼族人脸上尽是仇恨,唯那魔族女子,满眼死寂,毫无生息。
我怎么了?我好想,好想去抱抱那女子。不知为何而相信,我就是相信,只有她,能安抚我的慌张。
但我,什么都做不了,身体僵硬在这,心底坍塌成废墟。
[卿月]
星河浩瀚,月光晃晃。
冥瑄问道:“现在,天地皆知,鬼王已死,我与君临这一战,是躲不过了。你说,他会杀了我吗?”
我饮了一杯酒,笑道:“他不会的,别忘了,你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君临视你为知己,怎会如此。”
冥瑄眉间凝着忧愁,神色微微不安道:“事到如今,你还愿意相信他。你是真的爱他。”
“你不是也愿意相信他?”我反问道。
冥瑄微微一笑,递给我一枚玉佩,注入四成法力,说道:“我虽相信君临,但我不相信天族人。明日一战,结果如何,我们都无法预测。即便他是帝神,也是诸多无可奈何。这玉佩你且带着,必要的时候,能保你的命。”
冥瑄的玉佩,意义非凡。我不敢要,也不能要。何况,明日一战,冥瑄与君临势必会交锋,我不能害冥瑄。
于是,我把玉佩推给他,说道:“冥瑄,我知你对我的情意,我只恨此生无以为报。若明日有任何不测,你放心,我是一定会救你的。”
若明天有任何不测,我是一定会救冥瑄的。
翌日清晨,到了战场,冥瑄竟趁我不备,封禁了我的法术,并把玉佩系在我身上。
他瞧了一眼远处的君临,转头对我说:“卿月,我知你会救我。但你救下我,是为了选择死。可我怎么舍得你死去呢?卿月,我爱你,心甘情愿,只默默地守护你。”
看着冥瑄执剑离去的身影,我满心不忍。
他们两个,不论是谁受伤,我都不愿看到。
可是,君临居然,杀了冥瑄!
他居然,杀了冥瑄!
那可是他的挚友,他的知己。
不久前,他们还把酒言欢,比武对弈,畅谈天地。
可这一剑,把从前的情谊都斩杀了。
君临,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是凭你大义凛然的使命?还是凭你自以为是的深情?
你说你爱我,你不介意神魔之别;你说你愿放弃帝神之尊,与我安居人间;你说你的骄傲,就是帝神爱上魔尊;你说你不会辜负我,可你都做了什么啊!
当初是你,助我成为魔尊。也是你,帮我统一魔鬼妖三族。
我以为,你要的,是我与你相当的地位,一个帝神,一个魔族,多么相配。我以为,这样,我们就有资格抵抗神魔的成见。
我甚至真的当真,当真以为,我们皆是彼此的骄傲。
可你呢?
你明明看见,冥瑄封禁了我的法术;你明明知道,冥瑄不想我出手;你应该懂得,冥瑄是在保护我们的感情。
而你那一道夺魂的剑光,要杀的人,是我;你这一计虚实,要诛灭的人,是冥瑄。
君临,我错信你了。
今日这一剑,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
[君临]
再醒来,我已在天宫。
刚刚,只是个噩梦吗?还是真的,我杀了冥瑄?
我忙着衣出宫,却发现自己被关在结界里。
蓝衣追上我,不忍心说道:“帝神,还是待在此处吧。”
看来,我是真的被关起来了。
我转身看着蓝衣,不解地问道:“我不是杀了冥瑄吗?”
蓝衣疑惑地瞧着我,谨慎回道:“帝神怕是做了噩梦。冥瑄还活着。”
噩梦?我心里的紧张感随着这两字轻松许多,但想到我被关了起来,依然不解道:“可是妄主下的结界?”
妄主是天地最神秘的力量,掌管天地上古。
蓝衣回道:“是。毕竟帝神冒犯了天族禁忌。”
我更迷惑了,只好再问道:“什么天族禁忌?”
蓝衣神色复杂地回道:“帝神,爱上了魔尊卿月。”
卿月?明明我是初识这个名字,但我无比确信,是她,那个站在魔族里的女子,那个满眼死寂的人。
想到这,我的心痛感又增加了。“蓝衣,哪里可以找到她?”
蓝衣恳求道:“帝神还是留在此处吧,莫要白费了妄主的苦心。”
我仔细观察蓝衣的神色,他一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然,凭他以往的性情,劝我时定会看着我的眼睛,而不是现在这般叩头。
我暗暗施法探测出他刚刚去了鬼族,便转身回了寝殿。
躺在床上,我脑海里总是那个女子。
她眼里的担忧,她眉上的忧愁,她痛彻的嗓音。
我竟不知,如若见到她,我该以何称呼?
魔尊?不,太生疏了。
卿月?不,我不敢喊她的名字。
她到底是谁?我爱她?有多爱?既然爱,又为何会遗忘?
于是,我趁蓝衣不备,耗费了两成法术才打开结界。
当我赶到鬼族边境时,满地尽是血腥气,一副惨不忍睹的场面。
我忙提剑奔赴前方,只见卿月独自挽弓作战。
我飞身护在她前面,欲携她离开此处。
卿月却推开我,眼含泪水地气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我信你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沉默地应对鬼族战士。
卿月挽弓射箭,继续说道:“你让蓝衣告诉我,你无法推卸帝神的使命。既如此,当初知我是魔,又何必撩拨我?”
“卿月,”我拦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不论如何,请你信我,一定要信我。”
忽然,一柄鬼剑自卿月身后飞来,我急忙拦住卿月转身替她挨下此剑,并提剑反击,与那人厮杀起来。
他的法术着实强大,诡妙至极。加之我已耗费两成法力,所以,速战速决,是我唯一的选择。
于是,我凝聚天神之力,沉重一击,自己与那人同时昏倒在地。
但我知道,我杀了他,卿月安全了。
[卿月]
冥瑄是鬼王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我知冥瑄虽不满鬼王行径,但他也是极爱重鬼王的。
故而,为了冥瑄,我必须找到最妥当的方法,既能给三族一个交代,也能保全鬼王。
但我没有想到,在鬼族边境,瞧见了蓝衣。
我隐身跟上,听见了他与鬼王的对话。
一刹,心头诸多疑惑,顿时消散,转而替代的是无尽的悲伤。
原来,君临帮我统一三族,只是为了让我们臣服。
就连鬼王叛乱,也是他指使的。
真是可笑,昔日他与我并肩作战,征伐鬼族与妖族。我费尽心血平衡了魔鬼妖族间的关系,让三族安定了许多年。
而他轻轻松松一个承诺,就掀起了三族的腥风血雨。
所谓三族统一,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消灭。
君临,你利用我,即便你爱得认真,却也是利用。
我讨厌装就,挽弓搭箭射向蓝衣。
鬼王及时察觉到我的存在,执刀砍断了我的箭,忙请蓝衣离去。
我责问道:“难道鬼王就没有想过,今日君临能利用你灭了三族,转天就可以杀了你!”
鬼王扬声笑道:“卿月,你是真的傻。我告诉你,即便是妄主,也绝不会让三族消失在天地间。但你,上古魔尊,必须死。”
“凭什么?”我不满道。
鬼王一挥手道:“凭什么?你替君临征战多年,不就是为了拿三族统一去讨好天族吗!卿月,你醒醒吧,即便三族打不胜天族,也绝不会做君临的臣子!”
看着四周慢慢围上来的鬼族战士,我握紧弓箭道:“我从来没有让你们做谁的臣子。神魔彼此安好,不行吗?”
鬼王神色忽然阴冷道:“可你,三族尊主,偏偏爱上了天族帝神!”
话罢,四周鬼族战士持剑砍来。我忙搭箭应对。可鬼族战士死得越多,涌上来的人就越多。看来,鬼王为了杀我,煞费苦心啊。
忽然,我寻不见鬼王的身影,心感不妙。
谁知,君临来了。
他将我护在身后,我气得推开了他,同他争吵起来。
他要我信他。真是可笑,我拿什么信他?
忽然,暗处射来一剑,君临倒在我怀里,他蓄力转身与鬼王厮杀起来。
很明显,君临的法力不如从前,但他剑出死招,依然击败了鬼王。
我忙上前扶住昏倒的君临,刚好,冥瑄及时赶来。
冥瑄扶起鬼王,感激地看着我,开口道:“鬼王所为之事,我已经知道了。卿月,谢谢你,救下我父亲。”
当那一剑自暗处射出时,我就已经施法护住鬼王心脉。
恰逢君临法力不胜从前,我才能及时替鬼王接下这一剑,并把二人同时击昏。
我对冥瑄说道:“冥界有一种法术,可使人忘记前尘,而鬼王野心太大,还是忘掉的好。”
冥瑄思索片刻,回道:“我会带父亲去,并让他安心留在冥界。只是,鬼王,已经死在了君临手里。这样可好?”
我点点头,欲扶着君临离去。
冥瑄忙拦下我,“有一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天族仙神的安排,与君临无关。他为了来找你,耗费了两成法力才破开妄主的结界。你应该知道,上古神魔有五成法力是发挥不出来的,他凭三成法力就敢深入鬼族来见你,可见,他对你是真心的。”
不错,上古神魔有五成法力只能自保,剩余五成用来杀敌。君临仅剩三成法力就敢替我挨下鬼王一剑,我着实不该怀疑他。
“我知道了,你先去冥界吧,我回魔族了。”
话罢,我带着君临离开。
到了宫殿,我取出玉佩,系在君临身上。
如今,我们俩站在风口浪尖上,一点点波浪就足以要了我们的幸福。
妄主说的对,神魔相爱,本就没有好下场。
只希望,这枚玉佩,可保君临平安。
[君临]
这一觉,感觉昏昏沉沉睡了好久。
醒来,走出房间,才发现,自己在人间。
我寻声走去,看见冥瑄与卿月举杯对酌,便坐在桌子旁,冷静地问道:“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卿月与冥瑄俱疑惑地看着我。
卿月笑道:“君临莫不是喝糊涂了,忘记了从前的事?”
冥瑄接着说道:“若说大事,怎比得过你们一神一魔并肩作战,统一了魔鬼妖三族。不过,君临,你就不怕天族仙神不满?”
看来,那又是一个梦。
不然,我就是中了什么计谋?
可这梦,未免太清楚了些,梦中的疼痛苦楚,想起来心间依然酸涩。
可若是计谋,我对卿月的感情,未免不真切,来得太过唐突了。
难道,施咒的人,是她?
我神色冷漠着回冥瑄道:“管他们做什么,我生来桀骜。”
卿月似乎很担心我,一直看着我。
我只觉得心头烦躁,遂起身拽住冥瑄说道:“你跟我来。”
我们飞身坐在屋顶,冷风吹过,我感觉这一切真实无比。
我抬手施了道结界,开口问道:“冥瑄,这几日卿月可有何不同?”
冥瑄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好像对天族更抵触了,但也是因为你。毕竟,你是天族帝神,一言一行皆被仙神看着。但你与她相爱,无疑成了仙神心中的刺。自然,每日被各路仙神问候着,卿月有些反感吧。”
“问候?”我不解地问道。
冥瑄哈哈一笑:“自然是舞刀弄枪的,你且放心,卿月可是上古魔尊,这天地能制服她的,也就你和妄主了。”
我饮了一杯酒,又问道:“我跟卿月,很相爱么?”
冥瑄神色忽然一冷,沉声道:“你这话,可是不爱她了?”
我拍了拍冥瑄的肩,淡然回道:“也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认定我爱她?”
冥瑄饮酒道:“你为了她,不惜冒犯天族禁忌,帮她统一魔鬼妖三族,难道不爱?”
我开玩笑道:“她就不怕我只是利用?毕竟更好的统一才能令天族更好的掌控?”
冥瑄坦然道:“你不会的。我与卿月,相识的时间比你跟她要长很久,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喜欢一个人。”
“你喜欢她?”我举杯问道。
冥瑄嘴角露出苦涩,只说:“或许,我只是喜欢陪着她。”
“我告诉你,”冥瑄举起手里的玉佩说道:“我们三族每个人都有一件圣物,就是这枚玉佩。你可不要小瞧它,这玉佩可承载主人法术,替主人守护另一个人。”
我接过玉佩仔细看道:“也就是一个人把自己的法力分给别人,那自己岂不是危险很多?”
“没错,玉佩送出去,就相当于自己的法力减弱几成。但玉佩也有护知主人的能力,它最多可承载四成法力。”冥瑄说道。
我把玉佩递还给他,笑道:“若是卿月如此,那她受到一点伤害,就得入空妄谷了。”
冥瑄点头不语。
我知他喜欢卿月,便寻了些别的话题,同他聊着。
冥瑄这人,果然见多识广,我跟他,就像高山流水遇知音,聊的很是畅快。
酒不断喝着,最后我有了些微醉意,撤去结界,与他举杯比武,甚是有趣。
过了一会儿,卿月来到了屋顶,收起我们的酒杯,赶我们回房休息。
冥瑄应了声好,转身下了屋顶。
冷风吹过,我依进卿月怀里,瞧着她绝色的容颜,想起前两个梦,情愫慢慢涌上心头,惹得心怦怦乱跳,我再也无法理智了,抱住她贴上她的唇,贪婪地吮吸着。
卿月害羞地往后躲,她挪一步,我进一步,她撤一步,我再进一步。
我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闭目满是知足,她的吻,让我愉悦,她的心跳,让我原本酸涩的心里瞬间装满了甜蜜,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让我贪婪的理由。
我嘴角噙着笑意,松开她的唇,将她抱着,回了房间。
关上门,我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低声而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卿月,卿月”,每喊一声,心里好像开了一朵花,不一会儿,花满心田。我再也忍不住了,慢慢解开她的衣裳,贴唇再也不想分开。
我吻过她的眼睛,那里盛满了秋水脉脉、我吻过她的脸颊,那里红扑扑的、我吻过她的耳朵,那里软绵绵的……卿月小声呢喃着,也在喊我的名字。
我抬手拂过她的唇,藏不住满眼的爱意,喉间发出的声音,只有三个字,足矣。
“我爱你。”
[卿月]
我乖巧地躺在君临的怀里,看他熟睡的样子。
我伸手抚过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嘴唇……我忽然想起了从前。
与君临显赫的地位不同,我自小四处流浪,在四万岁的时候,妄主找到我,并告诉我,我是魔尊。
当时,我并不太了解,魔尊有什么好。只是,漂泊了太久,我不想一个人了。所以,我去了魔族。
那个时候,冥瑄掌管魔族,我便直接挑战他。理所当然,我赢了,因着上古的身份,没有人反对我当魔尊,相反,大家都对我很客气。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后来才知道,是冥瑄暗中帮助我。加上我并不喜欢掌控别人,也不想被别人约束,一向放任族人自在。所以,大家才会尊敬我。
而冥瑄待我极好,我也是第一次被人那样温柔对待,我很感激,把他当作我的哥哥。
后来,适逢冥瑄的生辰,我想送给他一样奇特的礼物。
冥瑄喜欢那些风雅的东西,可惜我一概不懂。但我听说,西洲仙神是个风雅人物,所以我想去他那里寻一件宝物。
我赶了很久的路,才到了西洲,可那西洲仙神却说,与魔尊不熟,不便往来。
当时我这个暴脾气,什么意思啊!天族的瞧不起我魔族?
于是,我潜入西洲仙神住处,进了他的书房,开始搜揽宝物。
就在这时,我被恰巧来找西洲仙神的君临逮个正着。
这天地间,我只认识妄主,冥瑄,魔族人。
就连探测旁人是仙是魔的法术,还是妄主实在见不得我不认人,无可奈何偷偷教我的。
所以,我只探测到君临是仙神,很厉害的仙神。
我以为他就是西洲仙神,遂鼓足勇气说道:“是你心里对魔族有成见,不让我进来的。虽然我是悄悄进来的,但我一没有偷二留了银子,若是你想同我打一战,那就打好了。”
闻言,君临伸手捏了捏我鼓足的腮帮子,刮了一下我的鼻翼,嘴角漾着笑意说道:“卿月,我叫君临,是天族的帝神,可不是仙神哦。”
我当场愣住了。妄主说,天地间,唯有帝神君临可与我一战。现在怎么办,他已经认出我了。打还是不要打?
我干笑两声,把搜刮来的宝物放在桌子上,高傲道:“不如我们打一架,如果我赢了,你要把这些宝物都给我,还要各路仙神大肆宣扬,魔尊卿月战胜帝神君临。怎么样?”
君临笑着摇了摇头。
我故意激怒他道:“怎么,帝神可是不敢?”
君临扬声笑道:“卿月,你赢不了我的。”
这下,我可就不服气了,挽弓搭箭,硬要与他比试一场。
君临似乎很无奈,温声道:“要是我赢了呢?”
我气急道:“任君处置,但不能杀了我。”
君临微微一笑道:“好。”
于是,我们俩在广阔的西洲地面上,进行了第一场交锋。
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输了,转身就要走。
君临忙拦住我,“卿月,可是要毁约?”
我撇撇嘴,说道:“你想怎样?”
君临忽然近身凑在我耳畔,轻声道:“很简单,做我的妻子。”
我顿时一个激灵,忙后退两步,他疯了,一定疯了。
我紧张到语序错乱:“我...我...我堂堂魔尊,天族众仙神一定不会同意的。”
君临再次走近我,眼里装满了笑意,开心地问道:“这么说,你自己愿意?”
我赶紧摇了摇头,我又不想与众仙神为敌。但他长得挺好看的,我还没有做过妻子呢,他可是帝神,帝神的妻子一定很气派!这样想,我又点点头。
君临欣喜地抱住我,说道:“我就知道你愿意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愿意了?我急忙推开他,刚想说不可能的,忽然心生一计,遂以生平最娇羞的模样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我有个哥哥,须得他同意才行。你既然想要我做你的妻子,不如与我去见一见哥哥?”
我就不信,我加上冥瑄还打不过他,再不济,整个魔族一起上,虽然这样有点欺负人吧,但打都打了,又能怎样。
君临隐身离去,很快又回来,拉住我的手,说道:“既然要去,怎能不带些东西。想开你哥哥喜欢这些,不如都带上。”
太好了,君临拿着的,正是我刚刚挑挑捡捡的宝物。简直得来全不费功夫。
就这样,我带他去了魔族,找到冥瑄。
君临说明了来意,冥瑄神色十分难看。
我忙拽住冥瑄悄悄说了我的小算盘,冥瑄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们三个人面对面地沉默了许久,冥瑄才开口道:“卿月,你喜欢他么?”
我又傻了,我不是说了把君临骗来是为了揍他的嘛!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
冥瑄看我怒意的眼神,轻声笑道:“帝神勿怪,卿月还小,怕是不懂帝神所说之事,帝神还是请回吧。”
“等等!”我忙开口拦住君临,急道:“喜欢,喜欢,我喜欢。”
冥瑄神色不悦道:“卿月,你先下去。”
我从没有见过冥瑄那样的眼神,我想,他是真生气了。也是我太过任性,只好退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
我在魔族边境处,等了许久,才看见君临出来。
他看到我,似乎很欢喜,快步走到我面前,开心的说:“卿月,你等我娶你。”
之后,他开始同冥瑄谋划,带我上战场。
没多久,我们统一了魔鬼妖三族。我成了真正让天族忌惮的魔尊。
那时,妄主找过我,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即便与偏见作对,也为了感情至死不渝吗?
如果,再遇见君临之前,这个问题一定很蠢。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跟偏见作对,为什么要沦为众矢之的。
但是,现在,我愿意这么愚蠢。
因为,我爱君临。
[君临]
再醒来,我又回到了天族,没有结界,法力还在。
果然,我是在未来穿梭,回到了最初。
既然如此,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我要,卿月做我的妻子,我要,冥瑄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会在西洲遇见卿月,故而早早地去等待。
当我看见她那一刻,泪水不自禁地往外流。一想到第一次见面,她那痛苦的神情,我就内疚十分。
我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抬手触碰到她的脸颊,猛然心里暖流划过。
原来爱情,如此简单。
我知她的小心思,故意挑逗她。看她气急的模样,可爱的小嘴噘着,心里盘算着怎么赢回来。真是美好啊!
我要她做我的妻子。
她同意了,我当然知道这时的她,只是想要打败我。
但我一看见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只能无比心动。
我随她去了魔族,见到冥瑄。
出乎我的意料,这发生的一切,冥瑄都知道。
他只问我,若一切无法挽回,怎么办?
我告诉他,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他死,也绝不会伤卿月的心。
我们都相信,我们可以改变未来。
所以,我带着卿月上了战场,冥瑄负责为政。很快,我们统一了魔鬼妖三族。
我想,日后这强大的后援,一定可以帮到卿月。
时间如常,流逝到了那晚。
我亲吻着我的爱人,我紧紧的抱着她,不敢入睡。
冥瑄说,他的记忆,到此为止,日后会发生什么,就不是他能预测到的了。
这一次,我能否改变命运。
迷迷糊糊间,我坠入梦乡,四周一片黑暗,我听见有人在痛哭,撕心裂肺。那哭声渐渐清晰,是她,卿月!
我猛然睁开眼睛,看见我手里的剑,刺穿了冥瑄的心口。
“不要!”远处的卿月急声喊道,并飞身上前。
我忙松开手,怎么会这样!
看着眼前冥瑄渐渐消散的身体,我只感心头乍裂,咳出一口鲜血,身上的玉佩瞬间碎落。
卿月随之倒地,嘴角留出了血。
我想起冥瑄说过的玉佩,卿月一定是注入了四成法力,这个傻姑娘,怎么可以这么傻。
我拖着无力的身躯爬向卿月,挣扎着扶起她,哭喊道:“对不起!对不起!”
卿月微微一笑,用尽了所有力气,说道:“你死了,我就原谅你了。”
我看着胸口插进去的匕首,也同她微笑着,说道:“卿月,我爱你。”
忽然,天族与魔族的羽箭朝我们袭来。
此刻,我们俩就像两个无助的孩子。
我紧紧地抱着卿月,随她一同把眼睛闭了起来。
[卿月]
冥瑄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我。
当初我用一成法力救下了鬼王,他定会还我的。
何况,我已把我的玉佩送给了君临,此刻,我只有自保的法力。
我知道,冥瑄一定会把他的玉佩留给我。
所以,在冥瑄设结界困住我时,我就已经快速的调换了他的玉佩。
冥瑄以为,他留给我的,是四成法力。殊不知,我把这玉佩放在了他身上。
当君临一剑刺穿冥瑄心口时,冥瑄看了我许久,我知道,冥瑄会怪我。但是,我很抱歉,他以情爱待我,我却只能把他当做最好的哥哥。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当君临过于内疚,心恸地吐出鲜血时,玉佩碎了一地,我的法力随之消散。
君临是爱我的,所以,他竭力爬到我身边。
可我,紧握着匕首,扎在他的心口处,我对他说:“你死了,我就原谅你了。”
我以为,他会恨我,恨我薄情寡义,恨我没心没意。
但他说,他爱我。
君临,我怎么舍得恨你呢?
可我们之间,隔着我们最好的朋友,那可是冥瑄的一条命啊,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冥瑄,永远死去的冥瑄。
[君临]
我自空妄谷醒来,前尘种种,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
妄主说,上古来到空妄谷,虽无法改变过去,但可以改变记忆,只是,我的记忆,自后往前,情意愈发深厚。
我问他,冥瑄真的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吗?
妄主说,冥瑄不知道,是鬼王擅自进了我的记忆,篡改了冥瑄的记忆,但我不能再昏睡了。
天地乱了,因鬼王记忆复醒,带领三族攻打天族,天族不敌,许多仙神上了战场,人间的事也顾不上了。
总之,天族需要我,我必须醒来。
我问妄主,卿月怎么办呢?她占满了我的心,我放不下,舍不掉。
妄主说,帝神可以有妻子,但天族不能有魔尊。
呵,说到底,君临,只能是帝神。
我,真的别无选择了吗?
不是说,上古神魔入了空妄谷会变成最强大的妄,怎会有神魔之分?
妄主说,理当如此,但卿月,选择了做回魔尊,而我,虽可为妄,但天地委以重任,无可选择地,只能是天族的帝神。
一直拥有,该怎么承受失去的恸呢?
妄主说,卿月的记忆,自前往后,即便深爱,也是愈发淡薄,何况冥瑄一死,更是断送了她的痴念。
我告诉妄主,我爱上的人,绝不会放手。
[卿月]
我自空妄谷醒来,前尘种种,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
妄主说,上古来到空妄谷,虽无法改变过去,但可以改变记忆,我的记忆,从前往后,情意愈发淡薄。
我笑了笑,还真是经一场生死,前尘,就成了往事,烟消云散了般。
妄主说,君临的记忆,是从后往前的。
一时,心头猛恸。
但我依然忍着眼泪,对妄主说,即便如此,我也会把他,一点点,从心里剜出来。
妄主问我,真的爱君临吗?为什么把冥瑄看得这般重?
爱,当然爱。
可正因为深爱,我才无法忽视,冥瑄是为了我们而死。
妄主说,鬼王听到冥瑄死了,大哭了三天三夜,想起了所有的事,已带领三族攻打天族。
鬼王虽然如此,倒也可看出他对冥瑄的一点真心。
“妄主,我想做回魔尊,可以么?”
“为什么?”
“我心里有痴念,做不了无欲无求的妄。而且,魔尊有魔尊的职责,我的族人,还需我来守护。”
[后记]
那里,还是曾经的战场,两方悬崖对立,中间是波涛汹涌的江海。
帝神君临与魔尊卿月打了七天七夜,未分胜负。
故两族约定,各守各境,互不干扰。
一万年后,魔尊卿月传位于鬼族,去往人间。
随之,帝神君临选赐新一任帝神,离开了天族。
昔日客栈里,还是一样的风景,只是,故人难寻。
君临关上门,准备离开时,店主说有个姑娘留给他一封信。
君临接过来拆开看,是卿月的字迹。
“所谓空妄,应是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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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有没有以阎王和孟婆为主角的故事?
阎王日理万机,所以脑子里和办公室里常常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事务,对此他感到烦不胜烦。
有一天,阎王终于能逃出来喘口气,这时一个老婆婆在忘川河边笑呵呵地卖汤,“年轻人,买汤吗?一饮忘川,排忧解难。”
“大娘,给我来一碗吧,谢谢啦。”
“好嘞,小伙子,趁热喝!”
阎王喝了汤,果然觉得自己身轻如燕,飘飘然回到殿里,伸了个懒腰,趴在一堆公文上睡着了。
冥府日报:阎王殿下不幸喝了假汤记忆神经严重受损,嫌疑人孟某已捉拿归案,提醒您,食品安全无小事,假汤假药是大事,严打三无产品,助力健康生活!
五、孟婆和阎王的爱情故事
孟婆和阎王的爱情故事
大家好!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关于孟婆和阎王的爱情故事,这是一个古老而动人的故事,迄今仍然流传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
孟婆和阎王,一个是人间的使者,一个是地府的主宰。他们的爱情故事源于千年前的一个神话传说。故事发生在一个古老的村庄里,那里的人们过着安宁和谐的生活。孟婆是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她以善良、温柔著称。而阎王,是强大而威严的地府之主。
有一天,孟婆在村子里遇见了阎王。他们之间发生了一瞬间的眼神交流,那一刻,他们的心灵似乎已经彼此靠近。从那天开始,孟婆和阎王开始互相倾诉心声,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然而,他们的爱情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认可与祝福。村里的人们认为,孟婆和阎王的身份悬殊,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不被允许的。尽管面临巨大的压力,孟婆和阎王仍然坚定地相信,真爱可以战胜一切。
为了能够和孟婆在一起,阎王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选择放弃地府的权力和荣耀,毅然决然地来到了人间。阎王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村民。他和孟婆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他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的种种困难。
然而,幸福并没有持续太久。消息很快传到了地府,地府的恶魔们得知了阎王的行踪。他们不断来找麻烦,试图将阎王带回地府。孟婆和阎王为了保护彼此,不惜一切代价与恶魔们作斗争。他们用智慧和坚定的意志击退了一次次的进攻。
然而,恶魔们没有放弃。他们继续使用各种手段,试图分开孟婆和阎王。最终,他们设下了一个陷阱,将孟婆囚禁在了地府。阎王感到绝望,他不顾一切地穿越鬼门关,进入地府去救出孟婆。
阎王在地府内四处寻找,最终找到了被囚禁的孟婆。他们相拥而泣,发誓不再分离。阎王放下了自己的身份,孟婆放下了对地府的留恋,他们决定一起回到人间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从地府逃离出来,回到了他们曾经生活的村庄。这一次,他们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是勇敢地面对了村里的人们。人们看到他们的坚定和无私,终于理解了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爱情之火点燃了整个村庄,带给了每个人希望和勇气。
孟婆和阎王的爱情故事传遍了整个中国。人们以他们为榜样,追求真爱,坚持自己的信念。他们的故事告诉我们,真爱是无所不能的,它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和阻碍。
如今,孟婆和阎王的爱情故事已经成为中国人民心中永远的传说。每当人们谈起这个爱情故事时,他们都会感到无比的激动和感动。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也许很难遇到和孟婆和阎王一样伟大的爱情故事。但是,我们可以从他们的故事中汲取力量和勇气,去追求我们心中真爱的幸福。
最后,我想说,真爱没有界限,它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让我们一起珍惜和追求真爱,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故事。
六、月老和孟婆的爱情故事
月老和孟婆的爱情故事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月老和孟婆是两个备受尊敬的神祇。月老被视为婚姻之神,而孟婆则是冥界中与生死相关的女神。这两位神明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相传在古代,月老原本是人间的一位美丽姑娘。她拥有着明亮的眼睛和温柔的笑容,为人们带来了许多幸福的婚姻。然而,她却一直感到孤独,因为她从未遇到过真正的爱情。渴望有人能够陪伴她一生一世,月老在日夜祈祷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位神明的垂青。
这位神明就是孟婆,她在冥界中主宰着生死轮回。孟婆具有一张慈祥的面容和善良的心灵,她对人间的红尘之事充满了好奇和温情。当她听说月老的心愿后,感动于她勇敢追求真爱的决心,孟婆决定帮助月老。
据说孟婆可以通过一碗特殊的汤,让人们在投胎转世之前忘却前世的记忆。她告诉月老,只要喝下这碗汤,她就能到冥界中与孟婆相会,并且在未来的每个生命中都能保持记忆。月老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她相信这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从此以后,每当月老在人间帮助两个相爱的人结合时,孟婆就会为月老煮上一碗特殊的汤。这碗汤承载着月老和孟婆的爱情,也让他们能够在人间和冥界之间保持联系。月老相信,只要有爱,就能够跨越生死的界限,让爱情永远存在。
然而,事情并不总是如人所愿。有一次,月老遇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有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之间的爱情非常坚固,但是由于一场意外,他们被迫分离,无法再在人间相聚。月老感同身受,她决定请求孟婆帮助他们。
孟婆也很心疼这对年轻的夫妻,她告诉月老,如果他们能够同时对着月亮许下同一个愿望,她就可以通过一道特殊的仪式将他们的灵魂连接在一起。然而,这个仪式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它需要两个人同时走入生死边缘。
月老没有犹豫,她相信爱情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她回到人间,找到了这对年轻夫妻,并告诉了他们孟婆的计划。两人感激不尽,他们立刻对着月亮许下了同一个愿望。
在那一刻,月老和孟婆开始了一场特殊的仪式。他们牵着手,将夫妻的灵魂连接在一起。这个过程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是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努力,他们终于成功了。
那对年轻夫妻终于可以在灵界中相聚,他们的爱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固。他们对月老和孟婆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在灵界中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虽然他们无法永远地停留在一起,但是他们知道,月老和孟婆的爱情故事将永远被记住,将永远激励着人们追寻真爱。
如今,月老和孟婆的传说已经在中国广为流传。人们依然将他们视为婚姻和生死的保护神,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成为了人们传颂的经典。无论在人间还是冥界,他们的爱情都会永远存在,并且给予人们信念和勇气。
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像月老和孟婆一样,不论是在爱情还是生活中,坚定地追求真爱,并且永远相信爱情的力量。
七、月老和孟婆的传说?
很久之前有一男一女分别被玉帝选中成为准天神和准冥神,也就是说即将让他们成为神仙,然而在成为神仙之前这两个年轻人却相爱了,这让玉帝十分的恼怒,认为是他们违背了自己的命令,因为这种感情在天界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玉帝下令给他们二人严重的惩罚,让准天神的脚踏到哪里哪里就会生出荆棘刺破他的双脚,而那身为女子的准冥神则被惩罚变得丑陋不堪如同老妇。
准天神知道准冥神十分珍惜容貌,所以打破了人间所有的镜子,为了能够让自己和她在一起准天神到了阴间的忘川水,因为在水中生活就可以避免生出荆棘扎破脚。
可是忘川水中的倒影却让准冥神看见了自己丑陋的样子,她不允许这样丑陋的自己和准天神在一起,所以四处逃避。
准天神却一直在追逐她,脚下的荆棘刺得脚底流出鲜血,开出了一朵朵的红花,最后准天神只得回到了天上,他开始四处为人们的姻缘牵线,成为了月老。
准冥神则到了忘川河边制作孟婆汤成为了孟婆,喝了孟婆汤的人就可以忘记恩怨重新找回自己的爱人,这就是月老和孟婆的故事。
八、月老和孟婆的诗?
孟婆与月老 文 / 佘释 红线和孟婆汤 诉说着爱与不爱 可谁知道那都是爱 离开陆地 月老不在绽放血红的玫瑰 孟婆看见了她被惩罚的脸庞 突然面对 无奈的崩溃 伤心逃离 只为逃离水中的倒影 玫瑰的阻止,追逐失败 融化所有的爱 熬成一锅忘记的汤 路过的奈何桥上,喝下 差异了今生的相知 所有镜子的牺牲 平静的水面 忧伤了故事的结局
九、孟婆的形象和特征?
孟婆因为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生死轮回体系里居于起承转合的关键位置而被广泛熟知。
古代神话中孟婆就是一个在奈何桥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将要投胎的鬼魂们熬制孟婆汤,让他们喝下孟婆汤将他们前世的记忆全部洗去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
这是绝大多数中国人心中的孟婆的形象,同样也是以前我脑子中呈现出的孟婆。
但是读了李莎女士的《孟婆传奇之渥丹篇》以后,发现我彻底喜欢上了作者笔下的孟婆。
在李莎女士的孟婆传奇系列作品中,孟婆并不是自始至终就是一个人,而是就像接班一样,一届接着一届的。
孟婆都是因种种原因无法投胎的人,他们当孟婆其实是在给自己赎罪。
当然罪责被赎清的时候,她们也是可以喝下孟婆汤去投胎进入新的轮回的。
《孟婆传奇之渥丹篇》这个故事里的孟婆就是一个叫渥丹的英姿飒爽、倾国倾城的女将军。
渥丹因为被最爱的人背叛,身负国仇家恨,在冥府忘川之中日日伤感,最后魂魄分离,一缕魂魄因为执念飘荡到人间,投胎成了一名女子,而失去完整灵魂的渥丹就在奈何桥边做了几百年的孟婆来赎清自己前世深重的罪责。
2.善良之花才能结出幸福之果。
李莎女士的《孟婆传奇之渥丹篇》这个作品自始至终都在向读者传递劝人向善的正能量,全文中除了渥丹的故事这个主线以外,还向我们讲述了很多小故事,其中都贯穿了这种因果报应、劝人向善的思想。
冥府里打扫藏经阁的招弟的前世今生就是一个穿插在故事主线中的一个小故事。
招弟这个名字听起来就知道是个可怜人,她生前投胎在边境的小村庄里,她的父母自成婚后,便一直一直期盼生个男孩儿延续香火,所以又相继生了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招弟自小在家里不受重视也受到很多折磨,更不幸的是招弟脸上左眼周围一出生就长了鸡蛋那般大小暗红色的胎记非常难看,所以一直嫁不出去。
直到弟弟妹妹都相继成家以后,终于到最后她要嫁给邻村一个瘸子了,但是在出嫁的路上,迎亲的毛驴遇到了毒蛇受惊后径直奔到悬崖掉下了悬崖一命呜呼了。
招弟觉得自己一生太苦,不愿再投胎为人,恳求冥帝收留了自己,她便守着冥府的藏金阁。
或许你会感叹命运真是不公平,明明招弟身前很努力地在生活,但是为什么还是那么悲惨呢?
其实所有不幸的根源就是她上一世种下的恶果。
招弟在几百年前是个终日上街乞讨时常在狗嘴里夺食小乞丐。
有一次,他偷了东西被人追打,就在他马上就要被打死时被一个路过的将军出手相救,还让他做了自己儿子的伴读。
将军的儿子对他情同手足、坦诚相待,但是他却为了得到君王的封赏背叛了将军的儿子。
让将军一家陷入了困境,将军的儿子也失去了生命和一生挚爱的女人。
在生死轮回体系中,每个个体前世种下的恶果,在喝下孟婆汤的时候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正所谓“喝一碗孟婆,忘记今生恨来世缘。”
但是生死轮回系统不会忘记,自己犯下的恶行和种下的恶果,生生世世都会伴随着他,直到被全部赎清。
所以善良的花才会结出幸福的果,想要成为一个幸福的人,请先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3.常怀畏惧之心,方能善良如初。
《孟婆传奇之渥丹篇》传递的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作者的本意是通过这种读者喜闻乐见的故事的形式将劝人向善、多行善举的朴素思想贯穿其中。
作者的本意无疑是劝诫读者做到少动邪心、少做坏事、少种恶果的。
一个没有敬畏之心的人,做人做事都会失去底线,对自己对社会都是无益的。
只要每一个人都知敬畏,存戒惧,常怀畏惧之心,这样方能善良如初,那我们的社会就会越来越和谐,我们的世界也将越来越美好。
十、孟婆真实来历和传说?
孟婆的真身来历有这几种说法,一说孟婆是鸿蒙初开时的一个天界散官,二说孟婆就是孟姜女。
1、一说
鸿蒙初开,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天界最大掌管一切,人间即所谓的阳世人界,地即为阴曹地府。三界划定,无论天上地下,神仙阴官,俱都各司其职。
孟婆从三界分开时便已在世上,她本为天界的一个散官。后因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便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
颇有中国传统思想中“人死如云散”,“一死百了”,“莫记已死之人恩怨”之类的意味。
2、二说
所谓的孟婆就是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
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之意。这一说从元朝开始广为流传,到明清时期多见于文人笔记之中,亦是至今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
在关于孟婆的诸多传说中,倒是这个说法颇具某种现实主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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