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在小说中描写人的心理时,都有什么样的艺术方法?

278 2024-04-14 21:36

鲁迅小说里的心理描写,善于把人物内心世界的波澜起伏,巧妙自如地显示出来;善于把人物灵魂的美丑善恶,细密地剖露出来,深深地震动读者的心弦。总体而言,鲁迅在描写人物心理的是有如下3种艺术手法:

1、通过描绘人物的外部形体状态和动作,间接地显现其心理活动;从人物的举动言语和表情变化中,揭示其内心的波动变异;

2、直接描写人物的心理活动,进行心理分析;

3、揭示人物内心深处的潜意识,这是一种更深入的艺术表现。

我将从以上几点出发,结合具体的作品回答问题。

通过人物的外表形态和言行的刻画而披露其内在心理,是中国古典小说的艺术传统和特色之一。这种间接的心理描写,还体现着中国古典艺术的“以形传神,形神兼备”的美学原则。

鲁迅刻画人物富有特征的外部形态言行,是服从于表达人物内在精神的要求,为了“传神”的。 这种用人物的外表言行以表现内心状态的心理描写,在小说的具体表现上,还可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借助于对人物的表情的描写,揭示人物的心理活动。作家细致地刻画人物的眼神与脸色的变化,从而使读者可以感知和体会到人物心里的喜怒哀愁。

《孔乙己》里,那个迂腐穷酸的主人公,在咸亨酒店露面时,在众人的嘲讽里,脸色经常发生变化,表明着他内心的不安和动荡。孔乙己本是“青白脸色”,但当有人揭发他偷了书,“便涨红了脸”竭力争辩,流露出内心的羞惭。

当有人问他“怎的连半个秀才也捞不到呢?”他的“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表现了他那失望颓唐的悲凉心理。

后来,孔乙己被丁举人打折了腿,用手走到酒店时,“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低声应答掌柜的讪笑,露出“恳求”的眼色,显现了他横遭摧残后那种畏缩、害怕、绝望无告的心境。

孔乙己的脸色由青白而红、而灰、而黑的变化,同时配合着他那满口“之乎者也”的辩解,披露了他那种一贯的心理状态;竭力维护实际上已经丧失殆尽的读书人的某种尊严,用来骗慰自己孤寂冷漠的生活。

第二种是借助于人物的语言或人物之间的对话的描写,来揭示人物的内心状态。

在《风波》里,七斤嫂的心理活动,是在富于动作感的对话里显示着,她顶撞婆婆关于六斤落生时体重的答话,而且“将饭篮在桌上一摔”,表露了她内心的不满和气氛。

她对七斤的连声斥责,却又“装好一碗饭,搡在七斤的面前”,显示了她的内心既有愤懑,又有关切,在“怪他恨他怨他”的同时,夹杂着劝解与安抚。

她同赵七爷的周旋答对,对七斤的当众咒骂,指桑骂槐的骂八一嫂,这些泼辣麻利的对话,显露了她内心的急剧活动,有不满,有埋怨,也有焦急烦恼,也有畏惧忧愁,使人们看到这个勤快泼辣、要强好胜的劳动妇女的内心秘密。

第三种是借助于人物的举止动作的描写,揭示人物的心理活动。

在《药》里,华老栓接过华大妈给的一包洋钱,“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显示了他内心里对积攒的钱财分外珍惜,小心翼翼,唯恐失落。他走在深夜的冷街上,“倒觉得爽快”,“跨步格外高远,透露了他心里的兴奋和激动,以为儿子的病就能治好,所以步履轻快。

老栓在等待买“药,当黑的人出现在眼前,撮着人血馒头,“老栓慌忙摸出洋钱,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这些举动都反映了老栓既谨慎又紧张,有点害怕又有点高兴的复杂心情。

他得到“药”之后,惊喜交集,异常激动又满怀信心,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才那么神情专注,虔诚而庄重地走着。

但当他回到店里,看到小栓“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的病躯,“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这么一个细微的皱眉动作,却也表露了老栓心里从买到“药”的欢喜到忧虑儿子病体的倏忽变化。

从老栓这些小心谨慎、幅度不大的外部行动里,可窥见他内心深处的活动:交织着希望和失望,惊慌和信心,喜悦和忧愁。

鲁迅小说的心理描写,善于抓住处在特定情势下人物的外部表情和言行,来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使人物的心理活动依靠外部动作去“说”出来。 他注意刻画人物在生活的矛盾冲突之中或是人物在发生意外事故时的内心活动——这种时刻,人物的内心活动急剧多变,最能体现人物的个性特征。

比如《故乡》里,朴实憨厚的闰土同少年时代朋友重逢时,一声“老爷”的称呼,表达了他内心里复杂的活动:又是喜欢,又是拘谨,又想亲近,又不敢僭越等级规矩。这一句称呼,包含了闰土心灵深处多少深沉而真挚的感情颤动。

凡此,不难看出,鲁迅通过人物的言谈动作进行心理描写时,往往表现着从外而内和由内而外的心理过程。他注意揭示人物由于周围环境或生活事件的刺激而产生内心波动,这种内心波动又往往支配着人物的外在行动,从而透露出人物的内心的喜怒哀愁,愤慨或忧郁。

这样由外而内、内而外的心理描写既揭示了人物心理活动的 社会 原因,把人物与 社会 环境密切联系起来,表现人物性格的 社会 性,同时又揭示了人物在外界刺激下内心的独特变化,表现了人物性格的个性特征。

鲁迅善于捕捉和描绘能充分显示人物个性的细节,把细节刻画得真实确切,就使隐藏在细节背后的“潜台词”即人物的内心活动,细微毕呈,表露尽致。

他把笔锋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把人物因生活事件引起的感觉,理智的思考,感情的起伏变化,给予具体的摹写或剖析。

但是,鲁迅并没有撇开人物的行动或情节而作静止的心理分析,相反的,他是紧密结合人物的言谈举动,在故事情节的发展过程中剖析人物的心理,使人物的内心变动得到真实精细的刻画。

鲁迅小说里对人物进行剖析性的心理描写,又有两种不同的艺术表现:

一是让小说的主人公展开自我剖析,借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通过日记,手记等形式披露自我心理状态, 如《狂人日记》、《伤逝》等; 一是作家对人物的内心世界进行剖露和评析,借用第三人称的叙述方式,在刻画人物内心活动时,渗透着作家主观的议论和批评, 如《端午节》、《幸福的家庭》等篇。

先说第一种。《狂人日记》塑造狂人形象完全借助于直接的心理刻画,通过主人公疯狂中内心活动的细致披露来显示人物性格。

狂人记录的那些互不连贯、杂乱无章、令人诧异的种种思绪,隐藏着一条中心线索:他思考着 社会 上和家庭中人与人的关系,思索着如何做人,做新人的问题。

作家抓住狂人内心里日夜纠缠、苦心思索的这个急迫的问题而展开直接描写,写得既符合迫害狂病患者的心理活动特点,又切合封建 社会 青年知识分子中最先觉醒者的思想水平。

小说表现的狂人心理活动有如下的三个特点:

首先是狂人的内心活动紧张而固执。 他时时感到周围环境同自己的对立,总觉得人们敌视自己,并要吃掉自己,所以日夜不宁地思考这件生死攸关的事,不断地折磨着自己的心灵。

其次是狂人的内心活动毫无拘束,随意的展开自由联想,思维不停地跳跃。 路人的闲话,医生诊病的问答,史书的记载,药典的处方,传统的琐闻故事,都会激起他联想到吃人的罪恶。

再次,狂人的内心活动充满强烈的自以为是和虚幻色彩。 他苦心思索,恣意联想,总是武断地认为自己想的全都对,因而坚持己见。他甚至把心造的幻影、虚幻的事件当成真实的存在,再用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狂人被自己制造的观念所苦苦纠缠,难以摆脱。这恰恰表明了他的迫害狂病症的沉重。

然而,《狂人日记》并非迫害狂病患者的症状记录,而是一篇讨伐和抨击封建礼教的战斗檄文。小说主人公也并非只是普通的病人,而是封建 社会 里最先觉醒起来、反对封建礼教道德的叛逆者。

这些日记正是他那大胆无畏的叛逆反抗心理的非正常的曲折表现。透过那些逻辑混乱、语无伦次的记述,显示了狂人的心理活动的勇敢和深沉。他能够从 历史 和现实生活传闻中看到人与人的关系是吃与被吃的关系,他能从自己的生命安全联想到 社会 的发展与前途,得出自己的结论。

这种惊人的见解,具有极大的尖锐性和思想深度。这日记还表现了狂人的心理活动含有尖锐的批判性。他认识到封建 社会 的吃人本质,看穿封建思想道德不过是为吃人进行掩饰和辩护。

他还从解剖 社会 转而解剖自己,联想到自己现在是被吃者,过去也可能吃过妹妹的肉,有着吃人的履历。这样的自我剖露和自我谴责,具有震撼人心的批判力量。

这日记还显示了狂人的心理活动具有理想的光芒。他相信吃人的 历史 必将结束,会出现能除灭吃人者的“真的人”,“将来是容不得吃人的人。”尽管他这种理想还很朦胧,但他却对此坚信不移,还用来劝转自己的兄长。他大声疾呼人们“立刻改了”吃人的恶习,救救孩子,解放下一代。

狂人所记录的激动异常的内心活动既有急剧的思想斗争,又有深入的自我剖析,既是对封建 社会 的猛烈抨击,又是对美好将来的热切向往和追求。

如果说《狂人日记》的心理描写,以包含着深刻的哲理而震骇人心,那么《伤逝》的心理描写,则以缠绵悱恻的感情激流而冲撞人心,充满回肠荡气的浓烈诗情。

《伤逝》里涓生的十八则手记,在披露和追述自我感情演变的过程中,渗透着条分缕析的自我评判。在艺术上表现出三种情况:

第一,涓生在自我追忆内心活动的过程中,细致地刻画了子君的形象。 他在揭示自己言行和心理的同时,写出子君所引起的反应,她的表情和举止,从而显示她的内心状态。

在精细的描述里,涓生和子君的心理活动,时而互相激发,牵引,时而互相映衬对比,时而互相矛盾冲突。在涓生的内心激情经历了时令上春、夏、秋、冬,由热而冷的变化中,也反映着子君心理的演变,揭示了他们两人从内心的一致和谐到歧异分离的爱情悲剧。

这是一笔兼写两面,通过一个人的内心活动的刻画,表露了两个青年男女的心灵世界。

第二,真实地描写了涓生感情波动的具体过程,表现他那自由联想式的复杂心情。 涓生总是因 社会 生活和环境的影响激起内心的波澜,展开各种虚幻的设想。

当涓生在会馆里等候子君时,心绪不宁,既有对各种脚步声的反应,又有对子君路上遭遇的担忧,在热切的期待中显露了他内心的真挚的爱和相思。

然而,当爱情由两人生活的鼓舞力量变作精神的沉重负担时,涓生心里想的,不仅有对眼前的同居生活的检讨和总结,而且驰骋想象,联想到 社会 上形形色色人们的求生方式,披露了他内心里复杂的斗争,在寻觅生活的出路。

第三,手记的心理描写充满浓重的诗情、诗的意境。 涓生内心对于子君的无限眷恋,痛切的内疚和追悔,汇成一股感情的激流,回旋流淌在字里行间。运用古典诗歌的回环复沓的艺术手法,表现自我感情的矛盾,动摇和斗争,更增强了手记的诗味。

被放逐的阿随的归来,涓生睹物恩人,心情更加震动;春夜在会馆破屋里独自忆念往日情景,凄清的氛围烘托,更使他痛定思痛,深感愧对子君而陷入痛心的反省和不尽的悔恨之中,凄惋哀伤,难于自已。这是运用古典悼亡诗的艺术表现来展开自我心理描写和心理剖析。

再说第二种。借用第三人称的描述手法进行心理剖析的小说,可以自由地揭示人物内心活动的前因后果及其 社会 基础,并使读者较为明显地感到作家对人物心理的评判。

《端午节》里既当官又做教员的方玄绰,在封建军阀的黑暗统治下,有所不满却不敢反抗,“因为自己没有和恶 社会 奋斗的勇气,所以瞒心昧己的故意造出来的一条逃路”,用“差不多”论作为掩饰自己不能挺身奋斗的遁词。

鲁迅评介方玄绰内心活动时写道:

这就剖析了他的“差不多”论的本质,乃是自私和怯弱。但是,军阀反动统治的实际生活使方玄绰的心理有了某种变化:

而只能在家里对太太摆架子,耍脾气。他不愿去“亲领”薪俸,坚持要会计科送来,自以为清高,其实乃是胆怯和无能。他忽然悟到可以趁机赊酒喝,表现了他的狡诈。

通过他同太太的对话和自身言行的刻画,剖露了他那复杂的矛盾心境:他安于眼下的平庸无聊的生活,虽有愤慨不平而决无积极行动;他也反省过个人的消极言行,但缺乏克服惰性的勇气和信心,他看不见正确的出路,情愿在衙门和学校之间厮混年月,满足于喝点莲花白的微醉,庸俗无为。

《幸福的家庭》则以剖析主人公在短时间里特殊的心理活动,即“他”的创作构思作为艺术描写的中心。

鲁迅用轻松诙谐的笔调,刻画了“他”构思小说时,想象中小说的艺术境界同实际的家庭生活现状之间的关联、对立和冲突。

“他”针对着自己艰苦窘迫的家庭生活,而构想小说主人公的平等的爱情,舒适的住房,丰盛的肴馔,用心良苦。这就披露了“他”的内心既有向往美好生活的不满黑暗的一面;又有羡慕上流 社会 奢华生活的庸俗浅薄的一面。

但是,自己家庭生活的实际:买劈柴,堆白菜,女儿的啼哭,妻子的发怒,接连地干扰着创作构思,时时被迫中断,总是把“他”的思绪拉扯到身边的实际生活中来。

作品的结尾,“他”揉皱了构思小说的草稿纸给女儿拭去眼泪和鼻涕,扔到纸篓里去,这个行动表明“他”否定了适才超脱实际的虚幻构想,显示“他”的心理活动已经转向现实。

这篇小说对人物的心理剖析,融化和渗透在对主人公构思的幻境与实际环境的鲜明对比的刻画之中。主人公的心理状态在充满喜剧色彩的表现中包藏着内在的悲剧的潜流,寓庄于谐,启人深思。

生活中人们的内心活动千变万化,而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潜意识,往往最能体现人们的真正本相。刻画人物的潜意识,这是对人物灵魂的更深入的开掘和揭露。

在《肥皂》和《弟兄》里,鲁迅以解剖刀一样的笔锋伸进四铭和张沛君的内心深处,把他们那见不得天日的潜意识,无情地剥露出来。

四铭,是个鼓吹封建伦理道德的假道学,忽然买一块香皂给太太使用。这个行为背后,隐蔽着他适才在街上被两个光棍对青年女乞丐说的猥亵话语勾起的隐蔽的邪念,然而他妄想占有“孝女”的欲望又无法实现,才去给太太买香皂。

这块香皂,寄寓着四铭对于“孝女”的情欲受到压抑,无法满足而又无法摆脱的潜意识。 鲁迅巧妙地把他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富有层次地揭露出来。

先是四铭情不自禁的自我流露。 他一回家就催着儿子查英语字典,并对太太说出在街上遇见十八九岁的姑娘同祖母求乞,“大家多说她是孝女”,饶有兴味地学说光棍的“咯吱咯吱”的下流话,在饭桌上他训斥儿子又提到“孝女”,不自觉地表明他对“孝女”念念不忘,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隐蔽欲念。

而后是他太太的直截了当的揭发。 知夫莫若妻,敏感而心地狭隘的四铭太太,从丈夫嘴里一再提到“孝女”受到刺激,看穿了他的内心秘密。饭桌上,她火山爆发似的把他的卑鄙欲念给揭发了,把他买肥皂的虚伪表现给戳穿了,使得四铭脸红出汗,尴尬万分。

再后,四铭友人的言谈嬉笑,也揭露了他潜在的淫邪心思。 四铭、何道统与卜薇园谈论诗文题目,又提到“孝女”,又在重复光棍的猥言亵语,激起卜薇园的调谑举动和何道统的放荡大笑,“使他吃惊,“慌张”,“愤愤的叫”起来。

其实,四铭和他的朋友都存着淫邪的心思,同样欣赏光棍的下流话,从中感到某种满足。他们是一丘之貉,而卜与何的表演,就把四铭的潜意识映衬得更加清楚了。

另外,通过四铭的行动前后对比,反证了他内心的隐私。在邪念没有被揭穿前,他神气十足地批判 社会 风气,训斥儿子,晚饭前在院子里散步:

但当他的阴私被揭穿之后,深夜散步时:

他怕鸡叫,其实是怕老婆,怕鸡的鸣叫会惊扰太太的睡眠。四铭表现得如此畏葸,懦怯,小心翼翼,更加证实了他心灵深处的龌龊无耻。

《弟兄》里的张沛君,恪守封建伦理道德,吹嘘自己对待兄弟从来“就将钱财两字不放在心上”。别人也赞扬他“没有一点自私自利的心思”。然而,当他弟弟靖甫发疹子时,却泄露了他内心里潜藏的鄙吝与自私。

他在等待医生到来时,凌乱的潜藏的种种思绪,禁不住流泄着:他想弟弟亡故后“家计怎么支持呢;“自己的康儿最聪明,应当“进学校去读书”。

但最能暴露他潜意识的,则是对他的梦境的描写。弗洛伊德认为,梦是人物心理状态的形象化了的反映,是人物在白天里心理活动的继续或深化。梦的内容往往是缠绕人物心头的事件或意念。梦既是虚幻的,又是真实的。

张沛君的梦境格外杂乱:他背着弟弟的棺材回到家里,他命令自家的孩子去进学校,却张开“铁铸似的”大手掌,向弟弟的孩子荷生的脸上“批过去”,他对着一群相识和不相识的人为自己争辩着。

梦里的幻象,把他内心深处潜藏的意图与私念,毫无遗拦地表现出来。梦境,撕去了张沛君的庄严外表,“兄弟怡怡”的伪装,原来这个宣称不讲钱财的人,却是一个内心深处时时都在苛刻地计较着钱财的伪君子。

小说末尾,靖甫收到一本外文书,他放在病床的枕边:

病还没有好就想到要为增加银钱收入而出力了,这个细节表明了他们兄弟相处的物质与思想基础,衬托出张沛君向来是很计较钱财收入的。

《肥皂》和《弟兄》里的主人公,一个贪色,一个贪财,又都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潜意识。但是, 鲁迅通过主人公同其它人物的对立与统一的关系的描写,借助于人物之间的对比或映衬,深入地刻画了两人内心暗处的阴私邪念。

这样的心理描写,虽然只是刻画了两人的活动短暂的意念,并没有实现的潜意识,却揭示了封建思想意识造成他们这种卑鄙丑恶的性格,既批判了这两人假道学的虚伪性,也抨击了封建伦理道德的反动和虚伪。

鲁迅小说的心理描写的艺术表现,丰富多彩,不拘一格; 或是几种艺术手法交错使用,或是同时并用,从而真实细密地表现人物处于不同情势下的内心状态,揭示人物的灵魂。

当然,对于不同阶层、不同的文化修养和不同的生活方式的人物,鲁迅在刻画他们各自的心理状态时,艺术描写上有所区分,有所侧重。

一般说来,那些在封建势力重压之下的劳动者,更多的是通过精细的描绘人物自身的言谈动作来显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对于知识分子,由于他们敏感,思维灵活,内心活动复杂多变,作家更多的是运用直接描写,把人物的复杂的心理状态和心理过程解剖出来给人看。

鲁迅小说的人物心理描写,固然是对具体人物的灵魂世界的生动展示,同时也真实地反映了特定 历史 时期的时代心理和时代精神,正是那个 历史 时代里人民群众普遍存在的心理和意愿的艺术表现。

回答完毕。

鲁迅最擅长揭示人物心理状态的手法是白描 ,如写孔乙己吃茴香豆喝老酒是唯一站着喝酒的文人,把他与一般有经济实力的文化人的区别,用一句话勾勒得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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