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默生——论友谊 我不想用轻巧的方式对待友情,我愿以最狂热的勇气去对待它。
如果友谊是真的,它就不会是玻璃丝或者霜花,而是我们所知最坚固的东西。今天,在我们已经有了这么多世代的经验积累之后,我们对自然,或者对自己了解了多少呢?在对人的命运问题的解答上,人类从未前进过一步。整个人类都因为愚昧而被谴。然而,那种喜悦与宁静中甜美的真挚,——我从与兄弟的灵魂联合中得到了它,本身就是关于整个自然的核心认识,而人类的种种思想只不过是果皮和果壳罢了。幸福是一所为朋友遮风挡雨的房屋。也有人将它建造得像一间节日的凉亭或拱门,只能享用一天。如果他懂得友谊的庄严,并且尊敬它的法则,他将会更幸福。谁主动献出自己,希望与人缔造友谊的盟约,谁就如同走入赛场的奥林匹克运动员,去参加一场伟大的运动会。在那里面,世界首先产生的就是竞赛者。他推举自己为参赛者,他的对手包括时间、私欲和危险。在这场竞赛中,谁的精神中具备足够的忠诚,以护卫心中易碎的美好,战胜疲惫和泪水,谁就会成为唯一的胜利者。幸运女神也许眷顾你,也许忘记你,但你取胜的所有机会都依赖内心的崇高以及对琐屑之物的蔑视。朋友就是我可以与之坦诚相待的人。在朋友面前,我可以出声地思想。我终于到达这样一个人面前:他如此真实、平等,以至于我可以脱下最里层的防护衣:装假、礼貌、谨慎,这些人们从未脱去的东西。我可以直率、全心身地对待他,就像一个原子和另一个原子相遇。真诚是一件贵重之物,就像皇冠和权力,它只授予最高阶层的人。他们被准许说真话,如同这是他们最高的追求和服从。每个人独处的时候都是真诚的。一旦有另一个人走近,伪装就开始了。我们用恭维、闲谈、消遣,或者用事务,来逃避或挡开同伴的接近。我们用一百层折叠来掩盖我们的思想。我认识一个人,他在一种宗教迷狂的情绪下,撕下了这幅帷幔,对每个他所遇到的人都略去所有的恭维和平常话,直接对他们的是非之心说话,并说得极其深刻而优美。最初,他遭到拒绝,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之后,——因为实际上他不能不坚持,他与每一个他所认识的人都建立了真实的关系。没有人想在他面前说谎,也没有人想用任何集市中或者阅览室里的那种闲谈来疏远他。他们当然也会同他谈对大自然的爱、诗歌、真理的象征等等。在这样的真诚面前,每个人都不得不采取类似的坦诚态度。但是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我们看不到别人的脸和眼睛,看到的是人们的侧影和背面。在一个虚假的时代,为了与人们建立真实的关系而疯狂一下是值得的,不是吗?我们很少能直来直去。几乎每一个我们碰到的人都要求礼貌,要求别人的迎合;他有一些名声、一些才干、一些不容质疑的关于宗教或慈善事业的兴致,这些往往弄糟了谈话。朋友应该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要求的不是我的聪明才智,而是我这个人。我的朋友给我款待,不附带任何相应约束。因此,朋友本质上是一种悖论。我孤独地存在,原本看不到任何我能够以相同的证据证明其存在的其他事物,现在却看到了一个在高贵、丰富和求知欲上与我相同的另一个人。所以,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朋友是大自然的一个杰作。- 相关评论
- 我要评论
-